短短几天时间,陆孝严就收获了一个意外惊喜,原来除了他派出的人手,还有另一队人马也正在监视大哥,而其背后的操控者竟是小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孝严立刻加派人手同样盯紧了小妈,并做好了伺机而动的准备。 和人斗也是一门艺术,最下乘的策略是真刀真枪亲身入场,其结果纵然得胜,也终难避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中乘的策略是挑起敌人之间的矛盾,再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隐患是万一敌人死灰复燃,会引来更疯狂的反扑,而最上乘的策略就是一步步引导敌人,让他自己将自己玩死,等到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站到他面前一脚踩下去,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已经教人激动万分了…… 这边布置妥当,陆孝严空出精力要着手处理蔡史墨调换合同那件事了。当年天星是由四个人联手创建的,每个人所擅长的领域不同,所负责的业务自然也不同,但牵头那个和拍板做主的那个从始至终都是陆孝严,公司也登记在了他的名下。陆少爷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只能他管着别人,不能别人管着他。 公司的一应合同大体是由蔡史墨或戴志友预先过目,等他们初步确认无误,签过了字,再交由陆孝严最终盖章生效。陆孝严记得很清楚,事发那天蔡史墨也和平常一样拿着合同进了办公室,只是正要就合同进行讲解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蔡史墨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急匆匆出去讲电话了。按规矩陆孝严本应该亲自对合同内容逐条进行验证,但他平时太过信赖蔡史墨,以为蔡史墨既然拿来了,就一定是看过的,就一定是万无一失的,所以也懒得再费工夫,随意扫视两眼就直接加盖了图章。之后蔡史墨打完电话进来,两人急着去见客户,就将那份合同直接锁进了抽屉里,没再理会。第二天同样没有再检查过,就将合同直接寄了出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回头想想,蔡史墨自然是知道他不会仔细看合同的,但也不会大胆到直接拿一份有问题的合同给他,推算起来,能调换合同的时间只局限在签好合同的那一个晚上。其实整件事并不复杂,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出问题所在,只是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性思维,完全没办法怀疑到形影不离情同手足的兄弟头上,只当一切全是自己马虎大意所致。 这一次陆孝严表面上不动声色,完全按照上辈子事情发展的流程重新走了一遍,拿到合同,盖章,收进抽屉,跟着蔡史墨一起去同客户喝酒应酬直到深夜,席间他照常谈笑风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征兆。从夜店出来,两人带着满身酒气互道过晚安,然后各自坐上了车子。从后视镜看着蔡史墨的车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陆孝严脸上的醉态一扫而光,吩咐司机抄近路向公司赶去。 提前五分钟,陆孝严坐到了天星的小型监控室里,通过电脑屏幕仔细观察着外界的动静。这栋大厦本身配备了严密的保安和监控系统,但只局限于公共领域,公司内部的监控是相对独立的,虽然夜间不停止工作,却没有人进行操控,如果不发生什么特殊事件的话,也不会有人特意去翻查这些,平平安安的过不了三五个月,记录就直接被清空了。 不多会儿,蔡史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文件袋。深更半夜的,他根本没想过公司还有别人在,所以也没做什么防备,直接就进了陆孝严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在监控范围内,但陆孝严提前动了手脚,在办公室的壁灯后头和电脑旁的工艺品上都安装了针孔摄录机,可以通过手提电脑三百六十度监视蔡史墨的一举一动。 走到办公桌前,蔡史墨拿出提早备份好的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了文件。看得出他内心并不想这么做,神情也很挣扎,站在那足足有十分钟之久,才迟疑着用自己带来的文件调换了原件,又拿出抽屉里的图章按原样一点不差盖了上去,然后文件放回抽屉,锁好,这才如释重负地捂住脸仰头深深叹了口气。 蔡史墨收拾桌面善后的功夫,陆孝严飞快地将录像画面备份下来,转存入电脑,又将电脑放回了手袋里。蔡史墨不知道的是,他之前换出来的那份合同早已被陆孝严调换过一次了,由他经手造假用以欺骗陆孝严的那一份,现在就存在陆孝严的手袋里,上面两人的指纹、亲笔签名一应俱全。以合同涉及的金额来看,蔡史墨所触犯罪行的有效追溯期起码可以达到十五到二十年,也就是说在这段年限内,陆孝严随时可以靠手里的录像和合同原件将他送进监狱,并身败名裂。被骗过一次,陆孝严不得不学得聪明点,除了自己和凌希,他谁也不信,谁也不敢信。 蔡史墨从陆孝严办公室出来,穿过开放式办公区域,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Mo。” 蔡史墨猛地站住了,身体跟冻僵了似的从头冷到脚,连毛孔都竖了起来,他用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慢慢转过身,望着镇定坐在沙发上的黑影,办公室里一片灰暗,对面楼上的霓虹灯从窗口照进来,给人影勾出了一层五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