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或不详这事另说,单就眼瞅着晚些时候必然会来的这场暴雨,便足以打消大部分人的出行念头。 然江湖客们,总是在“大部分”之外。 “店家,敢问还有空房吗?” 轻盈甜美的女声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店小二,有客上门不稀奇,可女侠,却甚是少见。眼前的姑娘蛾眉螓首,皓齿朱唇,皮肤白皙如雪,秀发乌黑如墨,举手投足间不见泼辣粗犷,全然典雅端庄,若不是腰间佩剑,活脱脱一个闺阁小姐。 “有、有!”呆愣半晌,店小二才反应过来,连忙往楼上带路,“姑娘请随我来。” 上楼时,女客状似无意地问:“今日可曾有其他人来住店?” 小二心中纳闷,但这并不是一个需要保密的问题,故而如实相告:“天气不好,一上午都冷冷清清的,不瞒姑娘,您是今日第一位贵客。” 说话间,二人已抵达二楼,小二原本想开中间的房门,不料女客忽然问最里面那间是已有人住。小二回答并未住客。女客遂要求住最里面这间。客人最大,何况还是如此谦和礼貌的姑娘,小二便很痛快地带她去了最里间。 “姑娘,我就在楼下,有事您就喊我。”见客人对房间很满意,小二便识相告退。 “那个……”女客喊住他,咬了咬嘴唇,才道,“有事我自会喊您,但现在我想休息了,也希望店家没事的话不要过来打扰。” “哦哦,好的,您就放心休息吧。”小二想当然地认为男女有别,即便是江湖客,怎么看也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所以有各种顾忌也是正常的。 小二很快退出房间。 随着房门缓缓关闭,房内的姑娘长舒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 片刻之后。 若这时小二返回,必然会惊奇地发现端庄小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个一时半刻都闲不下来的顽皮活泼的邻家妹子。 床榻,桌案,窗沿,帐幔,能看的地方都看了,能翻的东西都翻了,第一次住客栈的杭家五妹的好奇心,终于得到满足。 窗扇忽然被吹开,带着猛烈寒意的冷风直直打在她的脸上,可她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两颊仍是滚烫的,同刚逃出杭家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为了与心爱的男人私奔。 私奔哪,在此之前自己做过的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过是帮着三哥向父亲撒谎,可与私奔一比,那善意的谎言简直是极大的孝顺了。 杭月瑶不敢想象爹爹得知自己同夏侯赋私奔后会怎样雷霆震怒,但她真的想与夏侯赋长相厮守。她不知道一贯宠溺她的爹爹也好,一贯与她最亲近的三哥也好,为何都不同意她与夏侯赋在一起,明明夏侯庄主明里暗里提过几次联姻之事,爹爹也口头应承了,为何转脸便一而再再而三叮嘱她,切不可与夏侯赋来往过密,更万万不可有逾矩之事。 逾矩之事杭月瑶自不会做,哪怕她已认定夏侯赋,仍知道女儿家需矜持检点。故而任凭夏侯赋百般央求诱哄,她还是没从。不过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自打知道她也对夏侯赋有意,爹爹便将她禁足在杭家,再没让她出门,遑论与夏侯赋见面。 杭月瑶想不通。 夏侯哥哥明明那么优秀,文武全才,对她更是温柔体贴。况且夏侯山庄家大业大,虽然她不图这个,但基于此,父兄更该欣喜这门亲事,左右都不该如此阻拦。 恋爱中的姑娘,与情郎分隔一日,便如三秋,何况杭月瑶已被禁足了三个月,整整一个冬天。 云中的雪下了又化,青草重新破土发芽,相思憔悴的杭小妹终在一个夜里,收到了情郎的书信。 那信是绑在飞镖上射进她窗口的,正中门框。 信上的字迹她没见过,但落款却是——夏侯赋口述,好友代笔。 信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辞藻华丽,文采飞扬,但其实就一件事——因为杭家的明里应承暗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