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事和聂双的案子不一样,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听的,所以众宾客识相地各回各房,至于夏侯正南说的那顿“酒席”,只能听天由命了。 春谨然跟着沧浪帮回到院子,裘天海一路上各种夸赞,裘洋则是各种白眼,白浪不发一言,待房门口分别,才说,别总强出头,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春谨然知道这是白浪在后怕,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回顾昨夜种种,但凡一个环节出了纰漏,他就甭想全身而退。这不光需要脑袋,也需要运气。 好在,都过去了。 春谨然站在窗口伸了个懒腰,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困意袭来,春谨然也不准备委屈自己,一头栽进床铺,睡了个香香甜甜的觉。 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天,再睁眼时,已傍晚。 说是傍晚,但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乌云把天遮得就像黑夜。淅沥沥的雨滴从屋檐上落下,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春谨然下床走到桌子那里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雨帘,不自觉就像起了雨夜客栈。 这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春谨然甩甩头,放下茶杯,准备去关窗,结果手刚碰到窗棂,一个黑影就从窗口冲了进来,要不是春谨然闪得及时,绝对要被撞个满怀! “你……”春谨然脱口而出一个字后,才想起压低声音,“你来干嘛?” 已经站定的黑影看不出表情,但声音里满满的意外和懊恼:“这你也认得出来?” 春谨然不屑地看着他那身黑衣黑裤黑面罩黑眼圈:“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只要看过的男人,就算蒙成粽子,我也认得出来。你怎么总不相信我。” 因为相信了,就想揍人。 裴宵衣懒得和他废话,就着蒙面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靳梨云在背后捣鬼?” 春谨然惊讶地睁大眼睛:“大裴你可以啊,都能想到这一层了?” “少打马虎眼,我……我说你能不能先把窗户关上。”裴宵衣真服了这家伙了,半点小心谨慎没有,就这性格,这心思,活到二十都算长命百岁! “你就谢谢我没关吧,不然你就只能破窗而入了,还能那么潇洒地来个前滚翻?”春谨然翻他个白眼,却仍过去把窗户关了个严实。 那厢裴宵衣已经寻了个最隐僻之处——床边。春谨然没辙,只好也走过去,与这位“万年谨慎”的兄弟并肩而坐。 “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不等裴宵衣再次开口,春谨然已经和盘托出,“聂双在情绪激动之下还能布局如此精妙,怎么想都不合理,所以背后一定有人出谋划策。” 裴宵衣道:“或许自杀,也是被教唆煽动的。” “有这个可能。”春谨然点头。 裴宵衣皱眉:“那你为何不当着夏侯正南的面戳穿她?” “你一直说她,而不是她们,这事靳夫人没有插手?” “八成没有。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她俩吵架么,应该就是靳夫人不满意靳梨云的自作主张。” “可刚才她不是帮靳梨云……” “对,帮她求亲。事已至此,她改变不了局面,她生气的是靳梨云的擅自行动,但与夏侯山庄联姻是对天然居最有利的结果。” “可惜,我没有证据。”春谨然有些失落地叹口气。 裴宵衣也抿紧嘴唇。 春谨然仿佛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不甘,小声得近乎呢喃地问:“你就……那么恨她们吗?” 裴宵衣看着他,良久。 春谨然没等来回答,却等来了摸上他脖子的手。 春谨然一个哆嗦,想躲,但没躲开,裴宵衣的手摸过他脖子上的索痕,粗糙的指尖留下一片颤栗。 “疼吗?”裴宵衣问。 春谨然连忙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裴宵衣指下忽然用力。 春谨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大裴,你这么往死里掐,好脖子也得断了!” 裴宵衣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下次再使劲点,凶手说不定能吓得自己跳出来。” 春谨然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问:“你在生气吗?” 裴宵衣皱眉:“气什么?” 春谨然黑线:“我哪知道你气什么!” 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