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不怕我们打起来?” 老齐眯起眼睛,开始回忆往事:“我有一把左轮,当年湖南剿匪时从一个土匪头子里缴获的,上级奖给了我,里面有两颗子弹,是那个土匪头子给自己两个儿子留下的。他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山寨守不住,他决不让他的儿子落在我们手中成为俘虏。结果,我军先发制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别说他儿子,就是他老子都成了我们的阶下囚。如今那两颗子弹还完好无损地躺在枪膛里。我那天问容川了,他说他不想挨枪子,你呢,北平,你愿意挨吗?” *** 容川住的宿舍做了一些微调。杨强刚和其他两个人走了,把张宝良和董力生调了过来。如今还剩下一个床铺。董力生指一指那个没有褥子只有一块破木板的空床铺,面带嘲讽地问:“怎么着?容川!那个姓纪的真要来这儿?” “力生!小点声!隔墙有耳,一会儿他就过来,听见了不好。”宝良规劝。 董力生毫不在乎,站在宿舍中间,一副英雄炸碉堡的样子,“听见又咋了?有本事让他打我!我还怕了他不成!” 春生正在看书,抬起头,拖一下年久失修的眼镜,看着董力生,帮他回忆往事,“力生,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忘了吗?初中时,你跟纪北平打过三次架,结果脑袋一次被按进了男厕所,一次被按进女厕所,那次女厕所还有人,就是那个长了一对斗鸡眼的语文老师,被你们吓得哇哇乱叫,裤子没提就跑了出来。” “她穿的是花裤衩。”当年一位在场有幸目睹全过程的知青笑嘻嘻的□□话。 春生脸色如常,托一下眼镜框继续说:“对,是花裤衩,粉色的,还有一次……” 往事不堪回首,董力生英雄气短,还有一次个屁啊!指着春生两眼圆睁怒斥,“廖春生,你诬蔑我!” “我没有污蔑你,容川,宝良,还有一班的李旭他们都知道。” “你……”董力生决定用拳头让春生乖乖闭上嘴巴。 容川把书放到一边,赶紧站起身来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两句!”然后转头看向董力生,“力生,刚才那种挑衅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从今天起,纪北平就是咱们的舍友,战友,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式了,从今天起,咱们得互帮互助,和平共处。齐连长为啥把他安排到咱们班,还不是因为咱们都认识,同时,也想化开以前的矛盾。” “你觉得矛盾能化开吗?”董力生气的叉腰,曾经挨打的画面轮番在脑海中上演,“简直天方夜谭!咱们跟他早就水火不容了!” “力生,‘水火不容’这个词用的有点过了。”容川语气平静,拍拍董力生肩膀示意他冷静,“咱们跟美帝/国主义跟小日本跟敌人才是水火不容,纪北平是咱们的战友,就算有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我是班长,今天敞开天窗说亮话,不论之前咱们跟他闹得多凶,但从现在起我会拿他当战友,当舍友。在以后的劳动生活中,我不会故意找茬,他有了困难,我也会帮他,这不是随便说说,而是保证,是承诺,前几天,我也是这么跟齐连长说的,你们是我兄弟,关键时刻得帮我。力生,懂了吗?你得帮我。” 力生坐在床上不说话,瞅模样还是气得不行,容川理解他,毕竟年少时的记忆太不愉快。论打架,容川跟纪北平算互有攻守,各赢一半,但董力生比较惨,从小到大,一次没干歇过纪北平,对于男人来说,这一切等同于奇耻大辱。 张宝良拍拍董力生肩膀,“力生,容川说得对,咱们是兄弟,纪北平是外人,也许他来七连就是奔着打架来的,咱不能让他得逞对不?” 春生从战略分析,“对付纪北平咱们要做到以退为进,不能以暴制暴,要用春天般的温暖感化他冰冷的心,争取化敌为友。” “你要跟他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