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谣也认为这个说法很是可信。 于是原本以为姜沨在玩计策的虞谣开始方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姜沨:“喂你……” 姜沨平静转身,一揖:“殿下恕罪。”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军帐。 揭开帐帘间,一阵小风刮进来,抚过虞谣的刘海。 虞谣感到无比凄凉qaq。 意识世界中的白泽吃着泡面:“你看,我就说不让你自己出来吧。” 虞谣抱膝蹲地:“别说了,我丧。” 如果兜兜转转一大圈,自己最后还是要远嫁匈奴,那也太惨了吧! 而且宋暨怎么办?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会屡战屡败、直至战死,还是会有幸活下来,但是不得不接受她要远嫁的事实? 脑补起来都好虐啊! 虞谣边觉得虐边不由自主地脑补个没完没了,脑补得自己很想哭,后来真的抽噎起来。 夜渐渐深了,军营中变得安静。 姜沨入帐时燃明的烛火熄灭,只余风声与虞谣为伴。 眼泪被风拂干,令皮肤感觉难受,令虞谣觉得更加凄凉。 到了后半夜,她开始犯困了。迷迷糊糊地陷入半梦半醒之中,恍惚间感觉有人接近。 睁开眼,一道黑影正直逼而来。 “谁!”虞谣猝然睁眼,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巴。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我放你走。” “……世子?”虞谣深吸气,打量着眼前用黑布遮了半张脸的人,“你不拿我去和亲了?” 姜沨大概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愣的问题,笑了声:“缓兵之计。” 说着绕到她身后,边割绳子边道:“真想少死些百姓和将士,当然是压根不让匈奴得逞为好。但我这边……现在几乎被姜沉夺了权,只好劳殿下去向孙将军报信。” “好说好说!”虞谣连连点头,又说,“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姜沨眸光微沉,没有应答。 虞谣未有察觉,问他:“我怎么去找孙将军?” 姜沨道:“宋将军离此地比较近。我给殿下备了匹识途老马,它会带殿下过去。” 说话间捆了许多圈的草绳终于尽数割断,虞谣身上一松,活动着手腕听姜沨继续说:“到时殿下务必让宋将军给孙将军去信,换个地方扎营,你们再找过去。” 说着一喟,解释说:“姜沉今日随我一道去见的孙将军,目下的营地位置,他知道。” “……好。”虞谣点点头,心里忐忑不已。 类似这样“通风报信”的情节,在电视里看很酸爽,但到了自己身上是另一回事。 姜沨将一身黑衣递给她:“我去外面守着,殿下换完衣服赶紧出来,一会儿守卫轮值,正方便殿下离开。” 换衣服的过程里,虞谣连手都在抖,不论怎么安慰自己,心跳都还是越来越快。 片刻后,她走出军帐,姜沨不多说话,带着她摸黑向西潜去。 万幸这是他的军营,他对一切都很熟悉。准确地避开士兵的巡逻,将她带到马前。 虞谣上马时,他扶了她一把。 那一瞬,虞谣忽而眼眶泛红——她冷不丁地想起来,几年之前他教她骑马的时候,曾这样一次次扶他上马。 虽然那时学骑马原是她接近宋暨的“手段”,失策了才会变成他教;虽然之后的这几年里,他虽看似对她“追求”不断,其实两个人间并没有过什么真正的感情……但此情此景之下,这份回忆突然令她心中无比酸涩。 她便又与姜沨说了一次:“你要注意安全。” 姜沨沉了一沉,拽下蒙面的黑布:“殿下可否帮我带个话?” 虞谣:“你说。” “如果我没能回去。”他深重地缓了一息,“请殿下告诉五公主,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虞谣只觉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紧。 她无需多问姜沨和虞若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因为类似的事情,她也做过。 在宋暨出征之前,他们也曾依依惜别,她说她等他回来,他说放心,我会回来。 人都是一样的。她和宋暨如是,虞若与姜沨如是,成千上万的夫妻或恋人,大概都如是。 于国而言,朝廷盼望的是他们凯旋。但作为亲人或爱人,所期待的不过是对方能“活着回来”。 可是战场无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守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