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酒店豪华套房的会议室主座上,眉眼在会议桌前一扫,就让几个平日在外趾高气扬的所谓江湖大佬纷纷低头。“港岛,九龙加上新界,二十多家够赌本的字花档,赌场跟着我做生意,钱呢,你们都赚到了,规费呢,我帮你们付了,本来大家和和美美,一起发财,可是偏偏有人当我是个好欺负的女人。”楼凤芸收回目光,身体朝椅背稍稍靠了下,一双腿交叠翘了起来,旗袍下摆处露出一段雪白,在场的二十多个江湖人却全都规规矩矩,没有人敢多瞄一眼。新界和德利的坐馆鱼栏明在其他人面面相觑时,率先打破沉默,一张 凶神恶煞的脸对楼凤芸挤出个灿烂笑容:“芸姐,你带大家搵水发财,哪个敢背后讲你的是非,我阿明第一个不放过他!消消气,芸姐,我这次从乡下过来,特意带了几条我亲自去码头捞的水鱼,来孝敬芸姐和宋先生,补补身体。”和德利是个不入流的小社团,战后在市区已经没了这个社团的存身之处,只能躲去新界乡下过活,说是江湖人,实际上无非就是横行乡里的几个村镇烂仔,上不得台面,还是后来楼凤芸开始运作警察俱乐部之后按照宋天耀的吩咐,想要整合一下香港的这些字头,总算有些还没咽气的几个老辈江湖人记起有这样一个社团,又有些七攀八扯的所谓交情,派人去新界乡下联系了一下鱼栏明,之前的和德利坐馆早就已经没了,鱼栏明本来是在码头带着十几个小弟做鱼栏仔为生,靠着为几个鱼栏抢鲜鱼为生,听到有财路,顾不上体面,自己给自己安了个坐馆的头衔,带着这些乡下小弟也算是一方字头,他身家最少,却博的最狠,听到之前楼凤芸说的财路时,东拼西凑甚至借了高利贷做本钱,如今已经是脖子上一条蛇皮纹金链,手腕上一块金表,十个手指戴了三个硕大的镶翡翠戒指,楼下还停着一辆轿车,身边小弟也从十几个变成了近百个,两个姘头也全都在市区租了唐楼住下,再不是当初那个满脸水锈,一身腥味的鱼栏仔。 听到楼凤芸话语间似乎对他们这些人有些不满,鱼栏明第一个跳了出来表忠心,巴不得这条财路万年长,说完话之后,更双手握拳撑在桌面上,雄视四周,大有替楼凤芸为虎作伥的架势,哪个此时敢忤逆楼凤芸,他第一个跳出来咬人。楼凤芸对鱼栏明的话不置可否,朝着鎏金踱银的巴洛克造型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赌外围马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当初也订好了规矩,可是现在偏偏有人像搞垮字花厂那样,把我架在上面疏通关节,自己却闷声发财,该交的账全部抹平,每次账目交上来,不是平账就是亏钱,既然这么亏,就不要做这个生意了。”被楼凤芸说这些话时扫过的同新和,联英社,和盛义等几个大字头的坐馆大佬全都眼观鼻,口问心,一语不发,其他那些小字头的江湖人看到楼凤芸的发难对象后,也全都沉默不语,只有和合图的大佬单眼旗,三十几岁,正当壮年,没有那些老辈叔伯沉得住气,此时开口,声音淡淡中透着不屑:“芸姐,大家合伙做生意,最重要是要信得过,合得来,既然信不过我们,那这个生意做不做也就无所谓了,我堂口还有些事,就不打扰芸姐了。” 说我,单眼旗站起身离开,朝着会议室外走去,身边的贴心小弟帮忙打开会议室的门,两扇木门刚打开,外面一柄枪口上拧着消音器的手枪就又把单眼旗和小弟顶了回来,楼凤芸坐在原处吸着烟,而单眼旗则对举着枪的人大吃一惊,那是他手下一个不得力的小弟,此时双手紧握着枪柄,手指搭在扳机上,看脸色到比单眼旗还要紧张,额头眼角全都是汗水。单眼旗扭头看向楼凤芸:“芸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凤芸碾灭烟蒂,看也不看单眼旗,对单眼旗那名持枪的小弟说道:“要么那把椅子以后坐的不再是和合图的人,要么你就坐上去。”那名单眼旗的小弟吞咽了一口口水:“大佬,你今晚走出去,死全家,全港军装以后会天天扫和合图的地盘,你留在这里,只死你一个,社团和你家人平安无事。”“你疯了!信这个女人?”单眼旗多少还有些大佬气魄,面对枪口凛然不惧,怒骂道:“你杀了我,整个字头的兄弟就会杀你全家!”“字头几个叔伯已经商量过,我做了你,进去后买个替死鬼,出来接替你的位置!别怪我,大佬!”砰砰砰!砰砰砰! 不等单眼旗再说话,那名小弟就急着扣动了扳机,单眼旗头上中了两枪,胸口中了两枪,另外两枪,打在了单眼旗心腹小弟的头上。 看着两个人软软倒地,那名小弟把枪口垂下来,腿似乎有些发软,楼凤芸努了一下下巴,会议室门口走进几个壮汉,动作麻利的把尸体拖了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