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儿急的大喊,“你师徒俩个都被乌龟附体了还是怎地?赶紧给我上来!” 花吟哎了一声,这才迈开了步子。 这一俩年来花吟觉得自己真个是老了,不是面容上的改变,而是心老了,越来越中意平静祥和的日子,干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心里的章法也是有条不紊的,看到漂亮的美好的事物也不会心情激荡了,会默默的欣赏它的美,心里偶尔起一丝半点的涟漪,却又很快归于平静。喜欢指导小辈,乐意撮合姻缘。倒也有那年轻的小伙子不知其真实身份,对她生了好感,甚至明确的表示了出来。但花吟既不会害羞,也不会慌张,只漫不经心的婉拒了,态度柔和,却给人不留半分余地之感。 画舫非常大,花吟上去后,就找了个角落一窝,拢着袖子,眯眼休息。 袁青禾则忙前忙后,又是摆设杂物,又是生炉子烧茶,又有女学生帮忙摆蒲团,还有的忍耐不住激动兴奋的心情三三两两拉着手,指着天际说说笑笑。 画舫离了岸,顺流而下。 袁青禾说:“师叔祖,您若无事,帮忙看着炉子呗?” 花吟动了动,屁股不离地的挪了过去,见怒火不旺,抽了配在腰际的精铁软扇,小心翼翼的扇着。太阳透过窗口照到她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情不自禁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女学生们已经被孙蓁召集到了一处,寓教于乐,或是作诗或是作画,不拘形式,尽情发挥即可,作完了又拿到跟前和水仙儿一起点评一番,学生们恭敬受教。 这一番折腾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学生们面上红扑扑的,叽叽喳喳学习热情高涨。 后来水仙儿击了击掌,说:“既然是出来玩的,可不能少了歌舞曲乐助兴。” 女学生们又拿了自己擅长的乐器踊跃演奏,这时挨着水仙儿的俩个女学生嘀嘀咕咕的议论开了,“听说过大周双姝吗?” “呃……不知道。” “真是孤陋寡闻,大周双姝指的就是咱大周的永宁公主和镇国公府的三小姐啊,据说二人曾经有过一场惊为天人的精妙表演,一人歌咏,一人舞蹈,真个是天上有地下无,当年参加那场宴会的无不被夺了魂魄,久久无法回魂,至今说起来都被人津津乐道,无限神往……” 水仙儿偏着身子将这些话悉数听了去,坐在她边上的孙蓁一本正经的清咳了几声。 水仙儿看了孙蓁一眼,当年那场盛会,水仙儿岂会不知,那可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水仙儿亦是深恨无缘得见,这般想着,她又朝花吟看了眼,却见她半歪着身子,已经靠在软枕上睡了过去,双手抱胸,扇子夹在臂弯内。 大周……双……姝? 水仙儿又看了眼一身素服面容严肃跟尼姑入定似的的孙蓁,又瞧了眼懒懒散散就像个邋遢小老太的花吟,面上表情有些扭曲。 “姑娘们,我知道有一人会跳永宁公主那支花中仙。”当年花吟因怕花妖之名不雅遂改成花中仙,虽然她私心里一直觉得花妖更贴切。 孙蓁眉头一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女学生激动的声音已经铺天盖地的传来,“石先生,快说,快说,请您快说嘛。” 水仙儿一指花吟道:“你们姜先生是姜家幼女,当年与那永宁公主更是闺中密友,二人时常切磋舞艺琴技,若论舞技,她是不逞多让的,只是姜先生醉心医术,就连那贵族王廷津津乐道的琼花宴也从未参加过,因此才华才被淹没了。”她说这话时并未拖孙蓁下水,只因孙蓁那些年为了逃避福王宠爱自行毁了嗓子,如今她这副嗓子虽然说话无碍,却再也唱不出天籁之音了。 女学生们闻听此言,狂喜不已,纷纷上前,或摇或抱将花吟给折腾醒了。 花吟睡的正香,刚一醒来,惊道:“什么事?要回去了?” 水仙儿睨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呢,这还早呢,是学生们听说你舞技卓绝,想亲眼见识见识。” 花吟想也不想挥手道:“开什么玩笑,多年不跳早就生疏了,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折了你赔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