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亏的朝臣自然是想借题发挥,周高祖却只是摇头不屑一笑,说了句,“就他这性子,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朕偏要让他好好的活着,活到长命百岁,他死了也叫他的徒子徒孙睁大眼看着,周国天下如何绵延千秋万代,繁荣昌盛。” 后来,周高祖病故,贞和帝继位,年过花甲的韩仲子又重整旗鼓,信誓旦旦的前去游说自荐,力劝贞和帝修缮法度,以法治国,强军富国,图谋天下霸业,但贞和帝却以“天下初定,百姓需得休养生息”为由将其堵的哑口无言,临出宫门,韩仲子突然仰天长叹,“我老啦,等不了啦。”继而朝着皇陵的方向叩了三个响头,说:“高祖皇帝啊,臣有负所托啊!”这话来的莫名其妙,倒叫人真真不解。 韩仲子潦倒一生不得志,却因为高祖皇帝的一句话“让他好好的活”,无官无职却有俸禄供养,倒不曾为生计发过愁。 到了七十多岁才收了王泰鸿这一个徒弟,师徒二人脾性相合,倒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不过这王泰鸿却比韩仲子聪明多了,虽然他深得其师真传,秉承其志,却韬光养晦,不露锋芒,世人风评颇佳,因其立誓永不为官,又叫那些因为嫉恨其师父而对其有偏见的贵族官宦也不由的对其高看一眼。 众人只道王泰鸿可惜了,若要科考,定然是头名状元不二人选,却不知他鸿鹄之志。 若论他有此决心的起因,皆是因为恩师韩仲子。 韩仲子这一生,若要放他一搏,不可能委屈一生,就算不名垂千史也是要遗臭万年的,却偏生沦落的籍籍无名。 当年周高确实看中了他的才华,奈何当时的局势,他用他不得,若要放任他,恐是个危害,但叫他杀了韩仲子,他又是个惜才之人,心中实在不舍,由此,周高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困他一辈子。 高祖曾安慰他道:“即使我用不了你,我的儿子肯定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你要好好的活,你这一身的才华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韩仲子感恩其护了自己一辈子,若不是周高祖,他恐怕早就被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杀了千儿百遍了,但是他又恨其用恩情困了他一辈子。他这一生是逃不脱高祖皇帝织的网了,只能将自己未了的心愿交托到了徒弟身上。 王泰鸿自小伴着韩仲子长大,对他言听计从。 他认为师父这辈子错就错在最终拿周高祖当了主子,而失了自我,所以他早早就下了决心,他这辈子只做谋臣,而不会认谁为主。 他亦是个心中有执念之人,这种执念随着岁月的沉淀,刻入骨髓,日久弥新。 他曾当着师父的坟前发过重誓,若是有生之年,得遇有雄霸天下之心的帝王,不论其是神是魔,他都将倾毕生之力,助其成事,不计代价,以告慰亡师在天之灵。 王泰鸿正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他循声看去,就见南宫瑾站在门口,气势凛然,面无表情,一如往昔。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何局势?”他声音沉着镇定。 王泰鸿观其神色,心中暗喜,答,“殿下整整睡了两日一夜,虽则并无多久,然周国朝堂内外已然风云变幻,在下已遵照殿下之前的吩咐将晋安王是贞和帝亲生子的事传播了出去,如今已是满城风雨,朝堂震荡,而金国那边也得了耶律丰达遇害的消息,据探子回报慧娴王后已然失了理智,全国各处召回驻兵,想来不出三日,必有大动作……” 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半跪在地上。 南宫瑾转而看向他,“说!” 那人回禀道:“禀主子,宫里递出来的消息,烈亲王今早硬闯清凉殿与贞和帝发生激烈争执,贞和帝一怒之下将其软禁,宫里封了消息。” “噢?”南宫瑾挑了一边眉毛,嘴角淡扯一笑,转而又问,“乌丸猛醒了么?” “大将军早就醒转过来了。” “叫他进来。” 不一刻,乌丸猛入内。 南宫瑾直接吩咐道:“你速回金国,调集人马,听我号令。” 乌丸猛并未多问,领命而去。 自从南宫瑾得了燕武王陪葬的宝藏后,一直暗中招兵买马,养精蓄锐,如今军饷充足,兵强马壮,只等时机成熟,一举攻下金国皇城。 花吟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层变故,南宫瑾这一世的计划与上一世大有不同,上一世,他身无强兵若想返回金国皇城顺利登基,只有挑起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