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郑重的收了信,看到那包金子后,表情变也未变一下。花吟现在尤其感激三郎是这种性子,若是换成家里其他人只怕不是大呼小叫,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这包金子……翠绿,你去门外守着,若是有人过来,你敲敲门,我们就知道了。”花吟道。 翠绿点了点头,小跑着步子出了门。 花吟见翠绿走了,这才将这包金子的由来说了,只不过隐去乌丸猛的真实身份,只大略说是游侠义士之类的,而她之所以不告诉爹娘,怕的会引得爹娘大惊小怪的无端猜疑。 试想,随随便便就给了一百两金子,而又不愿将翠绿接走,换做谁家都会猜想翠绿恐不是什么清白人家出身,而且知道的人越多对翠绿越不利。反正这事先保密着,若是不久以后乌丸猛就来接翠绿了,那以乌丸猛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也便没什么了。若是不接,那就先守着秘密,静观其变。而以花吟的私心来说,她巴不得乌丸猛不要来接翠绿,这样翠绿和花家人待的越久,感情越好,日后越是能保全花家。 “你将这些金子先替翠绿收着,往后需要打点什么再支出来用,关于翠绿的事,你谁也不要说,只替我多费点心照看着点她就够了。” 三郎走后,花吟自认为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毕,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遂将一直缠在手腕处的佛珠取下,放在胸口,平静的闭了眼,一门心思的等死。 又过了几日,花吟仍旧未咽气,只不过花家一众都被拖累的疲惫不堪,精力憔悴。花吟见父母兄长个个都为了自己悲痛欲绝,伤心伤身,只恨自己不能快快的咽下这口气,好叫亲人就此解脱。 这日,花吟醒来就不大对劲,只感觉出气多过吸气,而且眼睛一直没睁开,却能看得清屋子内的一干人等。 花吟心头一叹,只怕就是今天了。心中虽无牵挂,可到底悔恨没在父母跟前尽孝就这么去了。 家里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花吟的异常,早就哭的声哑眼肿,且轻手轻脚的将她从绣床移到排子上,又将寿衣给穿了。却在这时,花吟陡然听的耳内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阿弥陀佛”。那一声儿直击心房,真真切切是了缘师傅的嗓音。 花吟陡然就睁了眼,干哑着嗓子喊了声,“我师傅来了,快请,快请!”言毕两眼一翻又晕死了过去。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正疑惑间,只听得前门的小厮来报,说是了缘师傅来了,正在前厅候着。 花大义大惊,尚不及言语,花容氏已摇摇晃晃的连声喊,“快请师傅进来!快请!” 了缘师傅被人引进了内室后,朝排子上看了一眼,道了句佛,又叹道:“冤孽!冤孽啊!” 众人不解,只观了缘师傅法相庄严,竟比之一年前差距甚多,看样子倒像是参禅礼佛顿悟了般。 了缘师傅歇了口气又道:“这孩子聪慧太过,且又命硬,却又生在福薄之家,只怕是不仅不能为生身父母带来福气,反累及亲友折福折寿,不若就此让她去了吧,就此了了她这一生的孽缘。” 花容氏闻言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求道:“师傅,若是您有法子还望救救小女。我不管她是福星还是祸胎,总归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死丧命。若是她能活即便要我现在代她去死我也情愿。况,算命一说,四分看天意,六分看自身。人活一世,姻缘际遇,又怎能靠一家算命之言就将人的一生给定论了。若然如此,那天下间就没有旦夕祸福悲欢离合善恶忠奸之说了。” 花容氏哭完,家里一应老小也都开始哭求,了缘长叹了声,“罢了,罢了,夫人您能言善辩老尼说不过您。老尼也是月前入了一梦,才有此一说。因此老尼长途跋涉急急从月华庵赶来,也是为了一探究竟。既然夫人执意要留下姑娘,那老尼一出家之人又怎能见死不救。”言毕要了花吟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算。 半晌,复又开口,道:“老尼有一法可破。” 众人大喜。了缘不动声色,只看了眼四周,花大义夫妇会意,急忙遣了众丫鬟婆子下去侯命。 了缘这才说道:“我这徒儿既是大灾大难之人,亦是大富大贵之人。若是一出生就关在闺阁之中,不叫她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倒或许可保她一生平安,一众亲友亦是无虞。但如今她命盘已动,前途凶险,纵要逆天改命,亦恐不得善终。但若是从今后当做男儿抚养,瞒了老天的眼,方可保姑娘一生平安。” 夫妇二人皆是唏嘘惊疑不定, “只是还有一样,小姐的命盘已动,那天府地界的人已记录在册,若是平白没了这个人,恐怕也不好。夫人只要寻一个与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之人扮作她,细心将养,顶了小姐的命盘,此计才可长久。” 花容氏忙说:“不用到他处寻,我家三子名唤花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