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囊的,如风卷残云。 苏倾把空盘子从他手中夺出来,拿走时他还低着头舔盘子,舌尖不慎舔到了她的手指,一点微酥的麻。 她的指尖缩了一下,藏在了袖中。 廿一微眩的双眼瞧着她,舔了下唇,好像被勾了魂魄的猫。 苏倾扶着额头叹一口气:“去再端一些来。” 邪神对斗法的兴趣不甚浓郁了,因为灵石答应他每日给他做糕点吃,但她劝说不可贪食,否则便吃腻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吃腻的缘故,总是抓心挠肺地想着。 他桌案上摆了香包,折扇,算盘,甚至草编的蛐蛐儿,每一样都可玩上数天,待夜幕降临,他枕着胳膊躺在塌上,学着不踢开羽被,不再看着天穹入睡。 他睁着眼睛看着殿顶。 隔着珠帘儿,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塌上华服神女的身形,不过光影朦胧,看不真切。 室内淡淡暖香流转,既心安,又有些心痒。 君子是甚么意思呢? 他脑袋里想得一团浆糊,一骨碌坐起身,闭目修炼起来。 苏倾竟有数日不曾去过花园,这日带着廿一去向花园,远远见到空中浮着遮天蔽日一穹盖,上有金纹裂隙蛛网般满眼,吃了一惊。 廿一的发梢在空中浮动,伸手一收,那物化作一面镜子大小,转瞬落于苏倾手心,邪神看着别处,眼里高傲得意之色迸现:“这是我送你的。” 苏倾对那穹盖形状看了半晌,眉心一动:“这是玄武的龟甲?” 廿一没有回答,踢踢踏踏,早跑进花园里顽了。 苏倾瞧着这神物。 神兽之甲有两用,一是卜测未来天机,二是做防御之盾,她忽然想到什么:“廿一,你的劫数是什么时候?” 恶声胎蕴天生神力,每受一次劫,神力、外貌乃至智慧都会进化一次,否则将永远保持原状,这就是恶声胎的成长的方式。 但受劫过程于之不亚于剥皮抽筋的痛苦,现在他的神力已经够用,又已有神位,如果不愿意受罪,大可卜测准日期,顶着这壳躲过一劫, 她甚至猜测先前他前往神隐林,是为了这个目的,并不是无故滥杀。 大鸟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廿一顿了一下,没心没肺地答:“不知道。” 苏倾叹了口气,拿着镜子大小的龟甲看,忽而心脏猛跳起来,不动声色着操控于它。 却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卜到她那一朝的未来。 龟甲上的纹路几番变化,凝成一个个很快消失的浮动的古字。 “混战。” 她眉心一跳,后面的日期,是“敬德五年”,新帝登基不久,正是她吞金死后三年。 “国内死三万万人,唯琼岛幸免。” 字迹像是被人抹去了似的,马上消失了。 苏倾怔怔地看着卜甲。 廿一从顶上哗啦落下来,见她呆呆站着不动,顺手牵起她颈上的蓝色圆环,似十分好奇:“把这个给我。” 苏倾定定神,将它一把抽了出来:“这个不可。” 邪神有些诧异,以往不论他要什么,灵石都会答应,却不知这个环有什么特别,让她这样宝贝,眉间不由得生出戾气来:“我偏要这个。” 苏倾紧握着环转身,心念百转,有些没缓过神来:“往后你就懂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