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谚说:“我只是在看课本。” “不出声不算读。” “我以为早读的方式可以自己选择。” “对不起,不可以。在这里,你就只有一种方式,像别的同学那样出声喊出来。” 江谚的眉宇间生出了不解的不耐,路过的老师给秦老师耳边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喝”地一声扬声喊出来,满楼道都听得见: “公子哥怎么了?公职人员就是为人民服务的,高人一等了?公职人员的孩子犯错误我一样能处理,拿身份压我,对不起,先回去自纠一下,别经不起人民的考验。” 许多人往这边看着,秦老师满意旁人落在他身上的崇拜眼神,一鼓作气地继续:“同学,你要是不服管,让你爸妈再显显神通,转十四班去。” 围观的学生低低哄笑起来。 十四班是所谓的“富二代班”,苏倾在的那个班。其他班的人提起此班,都是满脸鄙夷。 江谚一言不发地在原地站着,好像站在漩涡中心,与外界隔绝开,看着旁人的眼神竟然带上一点野兽似的纯粹的恨。直到一个人从角落里走过来,经过他身边,肩膀与肩膀相碰。 一本巴掌大的古诗文手册落在他手里,将他从某种情绪里惊醒。 他嗅到那股罂粟似的香水味。苏倾站在他身旁,化了浓妆的稚嫩的脸上是标准的不良少女的横气,仰头看了秦老师一眼,挑衅似的说:“十四班的拿着浪费。” 走廊上的人马上散去了。秦老师知道这个学生,心里暗骂一句,手心都出了汗,讪讪地接了个电话,仓促离场。 光是富,是起不到这种震慑作用的。当初不知哪传来的消息,说苏倾家里涉黑,惹她不快,小心打击报复。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故而少女玩闹似的叛逆,都仿佛染上了可怕的戾气。 她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苏倾转身要走,长发披散在背上,不知是不是拿卷发棒弄的,今天的卷又比前几天少了。江谚忽然叫住她:“你认识我吗?” 她侧过头,这个角度见着她睫毛动了一下:“不认识。” 腔调细细柔柔的,带一点紧张的怯,跟她刚才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好像他刚欺负她了似的。 江谚又皱眉了。 苏倾停了一会儿,见他没再发问,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了。 江谚冷冷看着她,他有5.0的视力,一眼看见她黑色十字架耳钉在耳后弯出个透明的环,原来是夹在小小的耳廓上的。 夹紧的那处都有些发红了。 回了班级,陈景言问他:“政教主任没难为你吧?” 江谚捏着苏倾给的那本册子,心不在焉地摇了下头。 陈景言拿书泄愤似地一拍桌子:“我也烦他,道貌岸然,就知道耍官威。” 正是课间,桌子前面的光暗了一下,一高一矮两个女生畏畏缩缩地、手拉手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矮的那个长了一张乖巧的娃娃脸,戴着框架镜,声音紧张地发着颤:“新同学你好,我叫吴甜甜,是我们班学习委员。听说你是新疆来的?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和杨露。” 瘦高的那个就叫杨露,是班长,也是来专门欢迎他的。 陈景言听见新疆这个事儿还没撇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吴甜甜羞恼地打他一下:“你笑什么嘛。” 他说:“以前有新同学怎么没有这道程序?” 两只眼睛尴尬地瞪了一眼陈景言,又忐忑不安地盯着江谚看,江谚审视地看了她们两眼,点了一下头。 吴甜甜当即笑开了,新同学原来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 杨露看着他持笔的手想,这双手弹钢琴兴许不错。 “听说你语文作业没有做?”吴甜甜关切地问,“高考第一门就是语文,同成绩是按照语文成绩排高低的,你还不知道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