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她也能感觉到,先太子是拿她当亲娘一样敬爱的。 对先太子的儿女们,她也曾经是真心疼爱过,当年巨变之后,亦曾想过,稚子无辜,要留他们一条性命的。 可宛如亲生到底不是亲生,稚子无辜的后果也极有可能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叫她怎能不为自己的亲生儿女打算,不为自己打算,人天生就是自私的,不是吗? 所以,她不后悔,哪怕她娘家几乎都死绝了,儿女也都死绝了,她自己现下亦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一样不后悔,她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都是为了自己母子能站到最高,她有什么错! 黄禄见褚庶人只是眼神心虚躲闪了片刻,便又咬牙切齿起来,察言观色惯了的人,如何猜不到她心里现下怎么想的? 分明都死到临头了,依然半点悔愧之心都没有! 黄禄怒极,猛地出手就掐出了褚庶人的脖子,“你这个老毒妇,当年先主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蒙蔽,才会诸多回护你,让你稳坐皇后之位,若不是先主,你早就被废了!你却恩将仇报,那样恶毒的陷害先主,害得先主一家十几口通通惨死,还至今丝毫悔改之心都没有,咱家可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褚庶人挣扎了片刻,便挣扎不动了,知道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了,索性也懒得再挣扎,闭上了眼睛。 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她因为先帝宠妃滑胎,证据都指向凤仪殿,差点儿被先帝给废了,是先太子一直坚持为她求情,又亲自带人以最快的速度查明真相,还了她一个清白,她才能继续稳坐皇后之位的。 当时先太子才十六岁,却已能文能武,也能替她、替弟弟妹妹撑起一片天了,她当时也曾由衷感动过的,到底后来是怎么变了的呢? 黄禄却忽然松开了掐着褚庶人脖子的手,自嘲一笑道:“咱家今儿真是高兴糊涂了,竟与你这样一个毒妇讲起道理,竟指望起你一个心早都黑透了的毒妇悔改来,也真是有够愚蠢有够可笑的!算了,咱家也懒得再与你多说了,直接送你去与你那一双跟你一样浑身都烂透了的儿女团聚吧……不过估计你们团聚不了吧,咱家已经打算好了,先让人去大相国寺,把你女儿的尸体扔到东门外的乱葬岗去,让野狗啃食;再把你儿子的尸体扔到西门外的乱葬岗,让西门外的野狗啃食,那他们都葬身于了不同的狗腹中,肯定是团聚不了了。” “至于你,咱家想想该把你的尸体扔去哪里啊,肯定也得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是?……你不用瞪咱家,咱家不怕你瞪,也别指望皇上或是臣工们会阻止咱家,只要咱家想做,一定做得到,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褚庶人简直要疯了。 这个该死的狗奴才,竟敢那样对待福宁和皇帝,让他们走了都不安生,让他们最后的体面与尊严都维持不住,他们可是当过一国长公主、一国之君的人啊,——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一定不会放过! 黄禄见褚庶人气得不停的挣扎,终于痛快了,哈哈笑道:“很生气,很恨咱家吧?可惜恨也白恨,恨也改变不了咱家的决定,咱家待会儿就去做,看你能把咱家怎么着……” 褚庶人已是双眼发直,进得气多出的气少了,终于在又艰难的挣扎了一会儿后,她忽然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了。 一直冷眼看着她挣扎的黄禄这才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她已没气儿后,方抽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扔到褚庶人的尸体上,起身出了屋子。 待到了院子正中后,他忽然双膝跪下,重重叩下了头去:太子殿下,最后一个仇人、也是最罪大恶极的仇人终于也死了,奴才终于为您报仇了,还有其他众位主子,奴才亦为您们报仇了,您们可以瞑目了! 交四更后,施清如终于在桃子和小杜子的再三催促下,去房间里躺了一会儿,可惜仍是怎么都睡不着,到天都亮了后,才终于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 叫醒她的是桃子满满都是欢喜的声音:“夫人,采桑姐姐醒了!” 施清如反应过来后,忙忙坐了起来,“真的?什么时候醒的?快带我瞧瞧她去。”,一面已翻身下了床,在拿架子上的衣裳了。 桃子忙上前服侍她,“刚醒的,夫人再四说了,采桑姐姐一醒就过来叫您的,我怎么敢耽搁?” 施清如点点头,“这就对了,走吧。” 主仆两个遂一前一后出了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