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想上前拿毡谈给她盖一盖。 却是刚靠近她,她便惊醒了过来,眼里先满是戒备与紧张,待瞧得是他,才随之松懈了下来,又闭上了眼睛:“督主,你忙完了?那抱一抱我吧,我有些冷。” 说完,朝韩征张开了双臂。 韩征心里就更软了,依言将她抱了个满怀,才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先回家呢,还打算晚间早些回去陪你,没想到你竟来了这里。” 施清如紧紧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里没那么冷,没那么怕,也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她言简意赅把昨晚的事大略与韩征说了一遍,末了道:“之前督主说等她下次回长公主府,便是她的死期了,我还不赞成,怕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惹人怀疑;也觉着她好歹是丹阳公主和萧大人的母亲,他们兄妹都待我们不薄,至少我们不能让他们的母亲直接死在我们手上。可如今我不这样想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若再犹豫宽纵下去,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总不能她都要我的命了,还任她宰割,毫不还手!” 顿了顿,声音越发的冷,“既然已是不死不休,已不是她死,就得我们死,那还是她去死吧!” 她要活着,还得好好活着,也要她在乎的人都好好活着。 那自然只能先弄死意图谋害她和她在乎之人的人,先下手为强了! 韩征不等施清如把话说完,眼里已是一片冰冷,浑身也散发着可怖的杀气,咬牙道:“那个毒妇竟敢行此等歹毒之事,我今日就要她死!” 福宁长公主这会儿也就是不在他面前,否则他一定活活掐死她! 但韩征更恨的还是自己,昨晚皇上趁夜去了仁寿殿,他竟不知道,也就是清如警觉,尹月华也还算正直清明,才让她侥幸逃过了一劫,否则……他根本不敢去想后果。 都怪他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儿,竟百密一疏,也太小看隆庆帝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他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自己的心腹,怎么可能安了心要隐藏自己一两个时辰的行踪都做不到? 看来御前的人还得再过一遍了! 施清如怕韩征气极之下,在宫里便忍不住动手,忙轻轻握了他的手,低声道:“督主,在宫里我们肯定不能下手,还是得设法儿先让她回她的长公主府去,可今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去?若她今日不会回去,其实也不用着急,后边儿她总有一日要回去的,她能躲得过初一,却绝对躲不过十五,所以,倒不必一定要急于今日便行事。” 韩征冷笑道:“我可没那个耐心再让她等到十五,就今日一定要让她死!” 见施清如还待再说,想到在宫里的确不好大张旗鼓的动手,只得道:“好吧,也不一定非要今日,明后日也行,我会让她就这两日,便回长公主府一趟的,届时便是她的死期了!” 施清如闻言,这才松了一口长气,道:“那就好,总之仇要报气要出,自己的安危却更重要,我可不想为了那样一个疯婆子,赔上我们自己!倒是月华昨晚坏了她的事,也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惩治她?督主,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保全月华的,若能让她出宫回家去,就更好了,她在宫里可一日都没开心过。” 搁以往,韩征别说管这些事儿了,不添油加柴,让尹月华与福宁长公主狗咬狗,斗得越发的不可开交就是好了的。 但尹月华既才悬崖勒马,保全了施清如,再加上她之前对施清如的善意,韩征自然也要力所能及的保全她了。 因思忖道:“让她出宫回家且先不说,总得她自己愿意,奉国公府也愿意,当务之急,是要让福宁那个毒妇怎么惩治不了她,等过个两三日,福宁一死,旁的事自然都好说了……唔,让她去宝华殿给太后跪经祈福吧,她本来进宫就是为太后侍疾的,瞧得太后久病不愈,心里岂能不着急的?偏又帮不上什么忙,也只好去宝华殿为太后祈福,求菩萨能保佑太后早日好起来了。” 施清如不待他把话说完,已是双眼发亮,道:“这个法子好,真是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个疯婆子再疯魔,总不能在宝华殿发癫吧,那立时就得阖宫尽知了,她应当不会蠢才是。那我这便让人传话儿给月华去,也不知那个疯婆子现下去太后的寝殿了没?我之前离开时,月华倒是去了,她却没去,据说是昨晚走了困,要晚些过来,若能多晚一些就好了。” 韩征见她说着就要出去,一把拉住了她:“还是我打发人去吧,也快一些。索性让她在宝华殿多待几日,就说发了愿,要为太后祈福三天三夜,反正宝华殿也有厢房,实在累了也可以去歇息,我会让人暗中关照她,吃住都不会委屈了她的。” 施清如见韩征考虑得这般周全,连连点头:“那就这么办,正好我有许多话要与她说,在仁寿殿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