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施清如怎么可能配合她? 直接不卑不亢道:“回长公主,臣昨晚值守了一夜,今儿不该臣的班了,所以等待会儿常司正与江院判等人来了后,臣便该下值了。” 福宁长公主闻言,怒极反笑,“你说下值就下值,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你想抗旨不成?” 施清如眼睛又涩又痛,太阳穴也是隐隐作痛,实在没有耐心与福宁长公主胡搅蛮缠了,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若真是圣旨,臣自然不敢抗旨,可若只是长公主的意思,就请恕臣不能从命了。” 顿了顿,又恶意的补充了一句:“莫不是,长公主潜意识里一直以为,自己的话,与皇上的话,竟无二致不成?” 这话十分之厉害,福宁长公主立时被噎住了,片刻才恨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 “长公主。” 这回打断她的是含笑的尹月华,“恭定县主守了太后娘娘一夜,眼睛都熬红了,若不下值回家去好生歇息一番,怕是要不了两日,太后娘娘还没大好呢,她倒先要垮了,岂不是杀鸡取卵?倒不如还是轮值轮守的好,如此不止县主,每位太医都能歇息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回头给太后娘娘治起病来,也能越发事半功倍,太后娘娘大好之日,自然也指日可待也。” 福宁长公主不由有些意外,尹氏自进宫以来,是能不开口,便绝不会开口,时时处处也都是加倍的小心谨慎,就怕惹上什么祸事儿的,今儿却忽然不干己事也开了口,莫不是换了个芯子? 意外之余,更多还是恼怒,拢不住自己未婚夫的心便罢了,不懂得为自己分忧解劳,一点不贴心不懂事也罢了,竟还当众拖起她的后腿来,这样的儿媳要来到底何用! 可再不好的儿媳,也是当初自己挑的,如今她也还没换儿媳的想法,那该给她的体面,还是要给的,不然让旁人知道连她这个婆婆都不给自己儿媳体面了,自然也不会再给尹氏体面,那最终打的,还是她的脸,是她长公主府的脸。 她哪怕要教训儿媳,也得等私下里没人时,再教训也不迟。 适逢有宫女进来禀告:“回长公主,常司正与江院判到了。” 福宁长公主这才冷哼道:“月华说得也有道理,罢了,今儿本宫就看在月华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了。但若你们这几日内还不能让母后的病情有所好转,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施清如自是懒得理会她的狠话,反正她也只能说说而已,欠身应了“是”。 待常太医与江院判等人进来后,给福宁长公主行礼时,施清如趁机看向了尹月华,就见她也正看她,见她看过来,立时冲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与昨晚那个苦闷迷茫的她判若两人。 施清如于是冲她点了点头,又无声对她说了句‘多谢’,方与常太医江院判打过招呼,彼此做过交接后,出了太后的寝殿,先回了司药局去。 今日不用给太后施针,常太医便在给太后诊过脉后,稍微调整了两味药的分量,见太阳好,又让宫人开了窗,让阳光能照进殿内来。 要依照常太医的本意,还想让人抬了太后去外边儿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日日都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能看到的也只是床帐顶,好人也得闷出病来了,何况还本来就是病人? 考虑到福宁长公主那个跋扈的性子,未必会同意,太后本身也实在可恶,不能因为她如今病得可怜,就抹杀了她的可恶和她们母女之前对他小徒弟的重重算计谋害。 常太医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指挥宫女们给太后按摩揉搓了一番四肢也就罢了。 下午,隆庆帝果然来了仁寿殿看望太后,福宁长公主倒是预料得没错。 可惜彼时施清如早已回了都督府,高卧着在睡大觉了。 不用说福宁长公主又气了个够呛,怎么就能每次都刚好避开,怎么就能那么巧呢?分明就是韩征一直在从中捣鬼,真是气死她了! 还是晚间得到消息,小陈婕妤因为伤势反复,开始发热,累得照顾妹妹的大陈婕妤也染上了,虽不严重,却断不敢过了病气给隆庆帝,不然她们姐妹就万死也难辞其咎了,春禧殿因此将隆庆帝婉拒在了门外,还请他接下来几日内,都别摆驾春禧殿了。 隆庆帝只能扫兴的回了乾元殿,晚间也没翻牌子传别的妃嫔侍寝,是独自歇下的。 福宁长公主心里的火才散了大半,觉得当初把大小陈婕妤的姑母控制起来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如今可不就派上大用场了? 晚间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韩征与施清如是晚也睡得不错,韩征既答应了今晚会回府陪施清如,自然不会食言,是以才交申正,已出了宫,坐上了回家的马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