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公主一掌,“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是想活活气死我是不是?那我就如你所愿,立时死在你面前,看你还怎么离京,怎么去当你那劳什子的凉州副总兵!” 一边说,一边已拔下发间的长簪,抵在了脖子上,“你说,你还要不要离京,要不要去当那劳什子的副总兵?你若敢说要,我便立时血溅当场,死在你面前!” 萧琅脸色瞬间大变,放缓了声音道:“母亲千万别冲动,先把簪子放下,或者给我也是一样,等簪子放下了,我们有话再慢慢儿说也不迟,凡事都好商量……” 福宁长公主见儿子在自己的以死相逼之下,果然屈服了,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得色。 正想趁胜追击,眼前就是一花,手腕也是一痛,等回过神来,手里的簪子已经被萧琅给夺了,脸也复沉了下来:“母亲到底真舍不舍得死,我们彼此也心知肚明,又何必这样吓唬我?您应该很清楚,‘狼来了’喊上几次后,就再不顶用了,所以我哪怕天亮后不能离京,要不了多久,终究还是会离开的,除非母亲杀了我。所以母亲就安心在京城照顾好自己和皇祖母,等我三年后回京吧,反之,我就不只是去三年,极有可能是十三年,甚至三十年了!” 福宁长公主当然舍不得死,她还要当太后,她大好的日子也在后头呢,怎么可能现在就死? 可被儿子当面戳破了,她还是觉得难堪,恼羞成怒道:“亲娘就要死在你面前了,你却还要说这般不孝无情的话,是吃准了我不敢死吗?回头我真死了,你可别后悔!还敢威胁我,三十年都不回来,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三十年后别说母后了,连我都早已死了,你是想让我们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吗!” 萧琅冷声道:“本来母亲可以儿女双全,承欢膝下的,皇祖母也早已该颐养天年,甚至要不了多久,连曾孙都可以抱上了,是谁把局面弄成了如今这样的?不是别人,正是母亲自己,所以,怨得了谁呢?我也说了,只要母亲好好儿的,三年后我自然就回来了,三年的时间,也足够珑儿安顿下来了,那终究是她自己的人生,我不可能一直陪她走下去,终归她自己的人生路得自己走。如今到底要怎么选,端看母亲自己吧。” 第二百二八章 偏执 临嫁 福宁长公主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儿子一离开便是三年? 隆庆帝的身体她知道,是真早已外强中干了,等三年后儿子再回来,黄花菜都凉透了! 因嘶声道:“我选什么选,‘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你不知道么?反正我绝不会让你离开的,尤其是这一两年,你必须给我留在京城,最好连城门都不许踏出半步。否则,否则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不说,你妹妹此番的远嫁,也彻底白费了。你难道就不想早日接她回来,不想让她当最尊贵的长公主,不想……” “母亲慎言!”话没说完,已被萧琅怒声打断了,“这江山是宇文家的江山,我却姓萧,永远都不可能,我也从来没有过那样的非分之想,所以母亲也趁早死了心的好!” 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为什么一力要去凉州,除了想要为珑儿撑腰张目,让她能过得好,还有一个原因母亲心里岂能不知道?就是为了让母亲死心,让母亲不要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母亲却要强人所难,强行逆天,就没想过将来等新君上了位,无论是谁,都容不下我们吗?母亲已经是长公主,已经尊荣富贵一辈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好生受用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还要得陇望蜀,好了还想更好,甚至不惜舍弃自己唯一的女儿!” 福宁长公主赤红着眼睛道:“因为我不服,不甘!皇帝明明就没有儿子,你明明就是他血缘最近也最疼的外甥,他既然横竖都要过继的,为什么就不能是你,你身上难道流的就不是宇文家的血吗?他却那样防备猜忌我,那样打压我,弄得我受尽了韩征那个阉狗的气,我可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生来尊贵无匹,凭什么要受那样的气!所以我一定要让我的儿子当皇帝,一定要当太后,一定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萧琅满脸的疲惫,“母亲为什么从来就只看得到自己没有的,只看得到自己的所谓委屈,却看不到自己所拥有的,自己为人所称羡的更多呢?” “平心而论,皇上对您已经够优渥了,连带对我和珑儿,也够优待了。您自己纵观满朝,有谁家像我们兄妹这样,一个不到一岁便封了郡主,一个年轻轻就是三品天子近臣,大权在握的?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