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的却是福宁长公主比她哭得更厉害,甚至还反过来要跪下求她,求她看在她生养她一场的份儿上,‘就拿几年相对不那么好过的日子来报答她一二吧’之类。 太后也在一旁软声求她顾全大局,舍小保大……见实在说服不了她,还一度把她困了起来,不许她和萧琅见面,惟恐她把事情告诉了萧琅,把萧琅拉到了她那一边去。 那时候,丹阳郡主便知道自己只怕是非嫁不可了。 不然等不到她先以死相逼,只怕她母亲先就要以死相逼于她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先唬住了她母亲,可就算她侥幸留了下来,面临的势必也会是太后与福宁长公主的愤怒乃至憎恨。 那她还不如远远的离开,以免到最后仅剩的骨肉亲情也荡然无存,余生彼此心里都只会记得对方最丑陋的那一面,全然忘了曾经的种种好。 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丹阳郡主终究还是抱了那么一两分侥幸的希望,万一,万一皇祖母和她母亲就回心转意,舍不得她去和这个亲了呢? 却不想,她没等到最后一刻,先等来了有关韩征的那些沸沸扬扬的谣言。 丹阳郡主当即便决定要帮韩征了,除了帮韩征,也是帮施清如,她这辈子注定是得不到韩征的爱了,但能尽可能保他一次平安,能让他爱的人也平安,亦让清如能继续替她爱他,也是好的。 还有一点,经此一役,指不定以后她便能在韩厂臣心里占据那么一点小小的位置了呢? 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位置,她也心满意足,去了南梁后,也能支撑她好好儿的活下去了! 所以今日听得太后传了韩征到仁寿殿后,丹阳郡主立时猜到太后怕是要发难了,竟是比她以为的还要早、还要快些,于是忙忙赶了过来,幸亏赶来得还算及时…… 但就算来之前就已下定了决心,也自问对自己的母亲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这会儿被她当众这样毫不留情的辱骂,丹阳郡主心里还是霎时痛到了极点。 本来也有那么几分愧疚的,痛极之余,也都烟消云散了。 因深吸了一口气,迎上福宁长公主的目光,沉声道:“母亲既口口声声韩厂臣是太监,又还有什么可怀疑他的?这便放了他和恭定县主离开吧,剩下我们自家人有话再慢慢儿说便是,不然弄得鱼死网破,鸡飞蛋打,到头来后悔的还不是母亲!” 都到这个地步了,福宁长公主怎么可能再轻易放韩征离开? 他和施氏那小贱人真是老天爷特地派来克她家的一对儿扫把星,先是女的把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命都可以不要;如今男的又把她女儿也给迷得礼义廉耻,乃至一切通通都不要了,她今儿一定要弄死这对儿扫把星,一刻都不能再忍了! 福宁长公主因冷笑道:“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女孩儿家该管的,你立刻给本宫滚出去!也别再想着要威胁本宫或是怎么的,大不了本宫就当你早就已经死了,当自己这辈子从来就没生过女儿便是!来人,把她给本宫拖出去,人都死了吗,还不快滚进来——” 段嬷嬷见太后一直面若金纸,气若游丝,话都说不出来,也就比方才昏迷不醒,一动不动时,好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也禁不住对丹阳郡主生出了几分怨气来。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为了外人,不顾自己的至亲啊,自家人有什么矛盾误会,先一致对外,把敌人打倒了,再关起门来慢慢儿的说、慢慢儿的算便是,何至于非要反帮着外人往自家人身上捅刀? 还‘暗中爱慕了韩厂臣好几年’,‘想着与其把自己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还不如给自己恋慕的’,听听这些话,是一个女儿家该说的,又是一个郡主该说的吗? 不怪太后娘娘气成这样,便是她,也要气死了,关键瞧得太后娘娘都被生生气晕了,她竟然还是如此的死不悔改,吃里扒外…… 段嬷嬷想到这里,也怒了,接着福宁长公主话扬声向外喝道:“太医怎么还没来?再着人去催!太后娘娘方才让去传金吾卫,怎么人也还没到?都当主子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既然如此,就都滚出仁寿殿去,仁寿殿不养目无主子的人!” 丹阳郡主听得福宁长公主说大不了就当她早已死了,彻底心灰意冷之下,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再次忍不住落了下来。 赤红着眼睛对福宁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您既已当我死了,那我也当自己死了吧。现在,我坚持要放韩厂臣与恭定县主走,谁阻拦也没用,谁阻拦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您若不信,大可一试,看我是不是真说得出,就做得到!” 一面说,一面拔下发间的簪子,就抵到了自己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