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起了身。 待梳洗穿戴完,用过早膳后,施清如见时辰仍还早,又吩咐了一遍晚间的菜色后,才出了都督府,坐车去接上常太医,师徒两个一道进了宫去。 不过才两日没有进宫,施清如却是看哪哪儿都觉着比之前顺眼了许多,不由暗暗感叹,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可惜好心情只持续到了下午,罗异出门去了一趟尚服局问诊,便给她带回了一个实在不妙的消息。 “……我方才回来的路上,恍惚听见几个宫人在议论厂公,说他、说他可能不是真的太监,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秽乱后宫,当初甚至与已故的邓庶人,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才能年纪轻轻,就爬到如此高位的。” 罗异的脸色有些凝重,“我听见事涉韩厂公,便特意放轻了脚步声,想上前去抓那些宫人一个现行,看能不能问出他们造的那些谣的源头,可还等不及我靠近,就有人看见了我,立时一哄而散了。我想着事情不妙,连我偶尔进一次后宫的,都能那么巧听见这些胡说八道,要么就是有人故意要说给我听的;要么便是已经传开了,不定宫里多少人在私下议论,指不定,连娘娘小主乃至上头的贵人们也都听说了亦未可知,这才忙忙赶了回来告诉县主。” 如今满皇城还有谁不知道厂公与恭定县主交情匪浅呢? 罗异日日都在司药局与施清如共事,就比旁人更清楚这一点了,一来施清如曾对他高抬贵手,他当初才能继续留在太医院,之后又带他到了司药局,让他如今有了从六品官身,对他可谓是恩同再造; 二来像施清如这样漂亮又优秀的女子,哪个男人又能不喜欢呢?罗异自然也不能例外,早就存了一腔爱慕之心。 只不过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个资格而已,所以一直将心意都深埋心底,却也是由衷盼着施清如能好,爱屋及乌之下,亦盼着韩征能好的。 何况还有一点,韩征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司药局好容易才刚有了一点气象,只怕也要受到波及,倾巢之下,绝无完卵了。 是故罗异才会忙忙赶了回来告知施清如,早些让县主和厂公知道了,也好早些斟酌应对之策,以免全然被动挨打。 施清如不待罗异把话说完,心已是“砰砰砰”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怎么会这样? 就像罗异说的,连他偶尔进一次后宫的都听说了,可见宫里早已传开了,那传到太后福宁长公主之流有心人的耳朵里,乃至传到隆庆帝耳朵里,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甚至他们已经听说了,也未可知…… 可怎么就会走漏了风声的,知道的人拢共就那么几个而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施清如心里已是慌乱至极,面上倒还勉强持得住,待罗异说完了,方低声道:“多谢罗大人提醒,我这便告诉督主去,让督主立刻防备,揪出那造谣的幕后主使来。也不想想,这样的谣是能乱造的吗,督主不过六七岁就进宫了,若是真的,这么多年又要如何瞒天过海?却仍是张口就什么都敢乱说,分明要置相关不相关的那么多人于死地,简直其心可诛!” 罗异忙低声道:“正是县主这话儿,这谣言也太恶毒了。难道让厂公当众自证……不成,那以后厂公还要如何立威服众?可若不自证,这谣言又止不住,谁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况就算厂公自证清白了,焉知谣言就能自此止住,皇上也不会因此猜忌?宫里妃嫔与太监走影儿的事,可历来都不少……瞧我,与县主混说什么呢,县主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外人瞧着妃嫔们都是锦衣玉食的娘娘,只当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却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方知道在宫里长天白日的到底有多寂寞,尤其已经侍过寝,年纪又到了的妃嫔们,那真是夜夜晚晚都只能苦熬到天亮了。 久而久之,便滋生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法子东西来,什么磨镜、角先生、缅铃……罗异虽从来不是个爱说闲话听闲话的,到底在皇城待了这么几年,多少也听说过,所以才会一眼就看出这个造谣到底有多恶毒。 届时无论结果如何,哪怕证实了的确是歹人在暗中操控主使,韩征依然要被溅一身的泥点子,洗都洗不掉,真真只能打落了牙齿还和血吞了! 罗异能想到的,施清如自然也能想到,越发心乱如麻了。 强笑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真的多谢你提醒了,我现在就见督主去,等回头揪出了那造谣的源头,度过了此次难关,我再好生谢你啊。” 说完又与罗异应酬了两句,便忙忙去与常太医打过招呼后,出了司药局,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