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恐惧与恨意,那种只能一死才能保全自己的绝望,又叫她怎能忘得了?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可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要遭受这些,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啊…… 施清如本来只是无声哭泣的,想到这里,满心的痛苦自弃与怨天尤人之下,却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撕心裂肺,连舌头和喉间的剧痛都顾不得了;最后更是哭倒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捶打起地面来。 韩征在外面听她哭成这样,心如刀绞之余,好几次都差点儿没忍住冲进去里抱她、安慰她。 却是每次都死死忍住了,哪怕忍得眼睛赤红,拳头紧攥,额头也青筋直冒。 就让清如好好哭一场吧,能哭出来,现下来说反倒是好事,不然她把什么负面情绪都憋在心里,既不肯告诉任何人,也不肯发泄出来,就只是憋在心里自苦,自己折磨自己,那岂非更糟糕? 等她哭完后,心里必定能好受些,他再进去慢慢的安慰她,慢慢的开解抚慰她,总能让她彻底忘掉今日那糟糕的一切的! 施清如大哭了一场后,心里觉得好受了不少,方才满心那些自怨自艾和怨天尤人的负面情绪,也散去了不少。 她不能只觉得老天爷对自己不公,她得往好的方面想才是。 今日她被邓皇后那般恶毒的算计的确不幸之至,但终究,她还是保住了清白,也保住了性命,没有与督主天人永隔,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不是吗? 督主也没有丝毫怪责她、嫌弃她,反而心痛她之至,只恨不能以身相代了。 且事情也仍在督主的掌握之中,她和他,还有他们所在乎、所为之一直隐忍奋斗的一切应当都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老往坏的方面想干什么? 何况邓皇后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连命都没了,娘家的亲人们也休想脱不了干系,她还与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计较什么呢,那她的脑子岂不是也有问题了! “……清如,热水来了,我给你送进来,好吗?”韩征低哑轻柔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打断了施清如的思绪。 她一听便知道韩征一定一直守在门外,方才她哭时,他也肯定都听见了,却并没有再进来一定要安慰她开解她,而是给了她一个独立的空间,让她能尽情释放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不由心下一暖,比起言语和行动上的安慰,她如今的确更想要安静,督主真的很为她着想,很懂她了。 施清如吸了一口气,才嘶哑着声音道:“让桃子和采桑给我送进来吧,督主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去,我已经好多了。” 她不能再以生平最狼狈最肮脏的一面,面对督主了,那会让她又忍不住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的。 她也不愿让他因为又看见了如今这样的她,心痛自责之余,再次勃然大怒,不定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她现下只想好好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去想了;哪怕终究还是要醒来,不可能一睡不醒,但至少短时间内,它能像一个坚固的城堡一般,能把她藏在里面,护在里面,有片刻的安宁。 外面静默了片刻,才再次响起了韩征的声音,“好,那我让桃子和采桑给你把热水送进来。” 说完向着几丈以外一直满脸担忧,却又碍于他的命令,不敢靠近的桃子和采桑做了个手势,二人便忙小跑着过来了。 韩征这才低声吩咐二人,“你们给小姐把热水送进去吧,若小姐要你们留下服侍,你们便留下好生服侍,若不要你们服侍,你们立刻出来。” 桃子与采桑忙都小声应了“是”,小心翼翼抬着一旁的热水,推门进了屋里。 就见施清如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眼红肿,倒不像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可却更让人平白担忧,偏她身上又披着督主的披风,把浑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桃子便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小姐……” 难道是与督主两个人闹别扭了不成,但分明瞧二人的样子,又都不像,何况二人这阵子那叫一个蜜里调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闹别扭?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可惜话才起了个头,已被采桑打断了,“小姐,我们先把热水给您放好,换洗的衣裳也给您找好啊。” 一面冲桃子杀鸡抹脖的直使眼色,让她不要问了。 采桑到底在宫里多年,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知道见过听过多少了,如何能不约莫猜到几分? 宫里说是督主的地盘儿那是毫不夸张,除了有数的那几个人,如今还有谁敢欺负她家小姐的?可看小姐的样子,却分明被欺负了,督主瞧着也是心痛之余,好似还有自责与愤怒。 督主还一回来就吩咐她们给小姐准备热水沐浴,小姐又不让督主进屋陪着她、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