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韩征见时辰不早了,不得不放施清如回去了。 这才松开她,又低声交代了她几句,方叫了小杜子进来,好生送了她回去。 待目送二人走远后,立刻冷声叫了小卓子进来,“立刻传沈留柳愚来见本督!” 次日,施清如去仁寿殿给太后诊过脉,确定太后病已好得差不多,又给换了一张方子,告诉段嬷嬷太后若是想吃,就吃两服,若是不想吃,也无碍后,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才告辞退出了仁寿殿。 却没有回司药局去,而是径自去了西三所见广阳郡主。 广阳郡主似是料到她会来一般,早早已坐在靠窗的榻前等着了,一见她进来,便肃然欠身道:“县主来了,请坐,都退下吧。” 待屋里众服侍之人都退下后,又动手给施清如斟了一杯茶,方苦笑道:“县主眼下应当恨我入骨了,我若说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误闯太后小佛堂不止是会挨骂挨打,竟然还会丢命,县主也一定不信我了吧?” 施清如浅啜了一口茶,淡淡道:“郡主什么都还没说,又焉知你把前因后情都说了,我会不信你呢,指不定,我又信了你呢?” 广阳郡主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又是一个苦笑,“我知道都是我辜负了县主的善意与信任,但我……不管怎么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是辩无可辩,县主要打要骂,甚至要我的命,我都无话可说。只求县主千万不要牵连我母妃,她这辈子真的很苦,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求县主能高抬贵手,不要牵连她。” 施清如听她说完,又喝了一口茶,才问她:“映红呢?现在还活着吗?” 广阳郡主怔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她打昨儿……就没回来过了,我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找她,也许,已经不在了吧?” “那她是谁的人,郡主总知道吧?我差点儿就稀里糊涂丢了命,总得知道要自己命的到底是谁,以免下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真把命给丢了,只能做个糊涂鬼吧!”施清如语气仍淡淡的。 广阳郡主抿了抿唇,才再次摇头道:“她贴身服侍我已经四五年了,但却是此番进宫之前,我才知道,她竟然还另有主子的,只是……请县主恕我不能说。我既有所求,自然也要有所舍,才能有所得,同时还要做好事败的准备,所有无论县主要对我怎么样,我都无怨无悔,只求能不牵连我母妃,再就是……”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在这宫里万分难得的宝贵善意,辜负了你拿我当朋友,肯与我君子之交的信任与情意,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幸好你什么事都没出,没被骂没被打杀,不然,我就更是死了也难以心安了。” 施清如嘲讽的勾起了唇角,“郡主以为,光一声‘对不起’就够了吗?您是郡主,谁又敢真对您喊打喊杀呢,所以您不必以退为进了。您的母妃贵为亲王妃,就更没谁敢把她怎么样了,您又何必还要时刻不忘变着法儿的展示您有多孝顺呢,难道以为我会上您一次当,就势必还会上您二次当不成?” 她昨晚几乎一夜都没睡,既是因太过震惊,太过心疼韩征,也是因想到广阳郡主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便禁不住一肚子的气,今儿不把这口气给出了,她今晚势必还得睡不着。 但除此之外,她心里其实还抱了那么一二分侥幸的希望,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背,遇上的人就没一个好的,总有例外吧? 所以还是想过广阳郡主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惜进门后才只看了她一眼,施清如心里侥幸的希望便破灭了。 果然广阳郡主的所谓希望能调养好身子,成亲后便能尽快生子,送回京替自己承欢尽孝于卫亲王妃膝下;还有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什么日日都盼着出宫,好回去陪伴母亲,好请了她上门去为母亲调治身体……都是装出来骗她,都是为了引起她的共情,从而放松警惕,最后稀里糊涂间,便送了命的阴谋。 真是下了好大、好长时间的一盘棋啊! 广阳郡主的脸就更白了,眼圈也红了。 片刻方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道:“县主要骂就尽管骂个够吧,但我心里是真的、真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