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那督主倒是想得挺周全。既然督主这般想见我,肯定是有话要与我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韩征见她神色平和,道:“你方才说‘生气伤心的人是没有理智的’,那你现在还生气伤心吗?我已经问清楚皇后到底都与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了,我可以解释的。” 施清如点点头,“那你解释吧,我听着呢。” 韩征抿了抿唇,这才开了口:“我与皇后,绝不是她说的那样。我当年在她宫里只待了半年,便去了御前,再去了司礼监,便是在她宫里那半年,我也几乎没单独与她相处过,从没越过雷池半步,我尽的都是自己的本分,她胡说八道的那些、那些……更是绝没有过的!我虽自进了宫起,就一直被教导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论做了多么丑恶肮脏的事,只要最后我是胜利者,所谓真相,便只能由我来书写,由我说了算,一切都可以被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我也的确做过很多不择手段的事,但要我出卖自己,却是绝不可能,我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傲骨不允许我那么做,纲常伦理也不允许我那么做。当然,无风不起浪,若我连一句似是而非的暧昧话都没与皇后说过,只怕她也不会平白生出臆想,平白这般自欺欺人得久了,便自己都当是真的了,这一点,我没打算瞒你。可也仅此而已,且那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虚与委蛇,若你因此不能原谅我,也是我罪有应得,我只能慢慢的以真心和实际行动,来慢慢求得你的原谅了。” 施清如方才其实没开门见到韩征以前,心里已经不生气,也把什么都想通了。 师父说得对,在生死面前,其他都不重要,督主年纪轻轻就爬到了如今的高位,不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怎么可能? 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也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世上很多人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已经那么难了,督主要做的还是那样的大事,只会难上加难,便是真不得已做了一些违背自己意愿,却能达到目的的事,又怎么样? 何况他还未必就真那么做了,他就如天上的明月山间的清泉一般,自有自己的骄傲与风骨,所以才能让师父那般的信任他,怎么轮到她,反倒不信任他了?那岂不是在说自己眼瞎心盲吗! 所以韩征其实解不解释,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然,他能解释,事实也证明原来真是自己想多了,中了邓皇后的挑拨离间之计,施清如还是很高兴的。 高兴之余,又忍不住有些惭愧与内疚。 片刻方小声道:“该说原谅的人是我才对,竟然那般轻易就中了皇后的计,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便罢了,竟还不相信督主的人品与风骨,该请求原谅的人是我才对!” 至于那些似是而非的虚与委蛇,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任是谁都早没命了,便是她如今日日在宫里,不也免不得日日与人虚与委蛇,面对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面孔吗? 韩征忙握住了她的手,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如何怪得你,皇后说得那般笃定,换了谁心里能不怀疑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你要是真一点都不怀疑,一点都不醋妒难过生气,我反倒更要慌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在你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你这醋坛子打翻得好,打翻得妙啊。” 说着把施清如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就是你这样白病一场,我心痛得很,所以下次你要是再打翻了醋坛子,千万别憋在心里,甚至生生把自己被憋病了,你就直接去司礼监找我,当面把话都说清楚,然后该骂我骂我,改打我打我,不就天大的气儿也尽消了吗?” 施清如等不到他话说完,已红着脸嗔道:“谁打翻醋坛子了,我就是、就是……一时间有些过不去那个坎儿,一时间钻了牛角尖而已。再说了,谁敢骂你打你啊,堂堂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骂你打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心里越发的羞愧了,督主半点没生气她对他的不信任,那不止是对他们感情的不信任,更是对他人品和风骨的不信任,都半点不生气,反而还要宽慰她,心疼她,她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韩征笑起来,“别人骂我打我,自然是不想要命了,你要怎么骂我打我,却都是使得的。我记得早年恍惚听人说过,耳朵软的人都惧内,我那时候还不信,我耳朵天生就软,可我怎么可能惧内?如今方知道,原来是真的,不信你摸摸我耳朵,是不是软得很啊?” 一面扯了施清如的手去摸他的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