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去,如今天儿热,干爹又苦夏,只怕一天下来除了茶,没吃多少东西进肚里。” 顿了顿,想到如今他干爹与施姑娘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忙又道:“要不姑娘还是搬回府里去住吧?撷芳阁一直原样给您留着,日日都打扫呢,您随时回去都能住的,这样干爹回府就能见到您,也能跟以前一样,回府就能吃到您给准备的宵夜了,那该多好?” 施清如倒是没想过现下就搬回都督府去。 师父他老人家心里肯定得不是滋味儿,当初逃难一样逃出都督府,是师父又给了她一个家的,如今一跟韩征和好,立马说搬走就搬走了,她实在做不出那样没良心的事来。 遂避重就轻道:“还是以后再说吧,明儿回去后我给督主做些吃的你带进宫去,他应当会吃的。再就是记得告诉御膳房的人,夏日天儿热,做些酸辣开胃的东西,想来不止皇上与督主,其他各位大人也能多进一些。” 小杜子一一应了,见施清如害乏了,便要行礼告退。 施清如却叫住他道:“那督主对太后封我县主一事,是怎么说的?我方才竟忘记这最重要的一茬儿了,督主他,没有怪我吧?” 小杜子忙道:“干爹怎么可能怪姑娘?干爹说了,县主可是正二品,不但尊贵体面,月俸年赏一年下来也至少两千多两,是真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便是他,无缘无故也未必能为姑娘弄个县主当,太后却这么容易就封诰了姑娘,让姑娘只管安心受着便是,也不必胡思乱想,瞻前顾后,凡事自有他。” 施清如不好说太后不止是许她以利,还威胁了她,督主不知道,自然能这样说,一旦知道了,可就未必能再这般轻松了。 只得道:“督主既这么说了,我也就安心了。只是你明儿见了督主,千万记得告诉他,我有急事等着见他,让他一得了空,务必尽快回去见我。” 小杜子见她眉头紧锁,知道她心里有事,本想打趣她几句,这才一日没见他干爹呢,就这般急着要再见了,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乎,让她放轻松点的。 他干爹的本事,哪怕天真塌下来了,也一定能凭一己之力撑住。 话到嘴边,到底忍住了,姑娘这般忧心他干爹总不是坏事,便只笑应道:“姑娘放心,我会一字不漏转达给干爹的。” 施清如“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又道:“对了,小杜子,你知道一个叫汪执的人么?” 暂时什么都做不了,她且先探探那个汪执的底吧。 “汪执?”小杜子一怔,“姑娘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他好像是司设监的一名奉御,虽听说不善言辞,人却还算踏实,柳哥与司设监的闫少监是同乡,自来关系不错,所以司设监排得上号的都知道一二,莫不是这汪执几时得罪姑娘了?” 施清如摆手道:“没有,我就是想起此前曾无意听人提起过这个人,闲着无事随口一问罢了。那司设监的奉御是个什么品秩?” 小杜子当她只是单纯闲着无事想八卦,笑道:“奉御是从六品,在司设监也勉强算得上一号人物,可二十四监那么多有品秩的人,司设监又是清水衙门,所以他这个从六品,跟咱们司礼监的从六品,那就远远比不得了。” 施清如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今儿还真是长见识了。你且忙你的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小杜子应了“是”,“那姑娘晚间也稍微收拾一下,我们明儿待太后的仪驾先回宫后,我们便出发。” 方行礼告退了。 施清如待他出去了,方皱眉沉思起来。 汪执据小杜子说来,如今只是个从六品的奉御,在司设监尚且头顶几座大山,需要做小伏低,二十四监里比他品秩高和与他品秩相当的,就更是数也不数不过来了。 那他前世是如何只短短两年多时间,便在御前脱颖而出,成为隆庆帝新的心腹,甚至还复设了西厂,让他做西厂厂公的? 小杜子对他的评价是‘虽听说不善言辞,人却还算踏实’,也就是说,他不是那等舌灿莲花之人,最终上位也不是靠的一张嘴了,那他靠的是什么?过人的能力与心计不成? 回头见了督主,她一定要提醒督主未雨绸缪才是,顶好趁早便把那汪执远远打发了,也省得将来横生枝节。 施清如这一晚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