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活得了八十岁,却一生都碌碌无为,又有什么意义?” 施清如笑起来:“师父能明白我,理解我,就真是太好了。” 常太医没好气道:“事已至此,我不明白你理解你,还能怎么着?你话都当着太后的面儿说出口了,难道还能收回去不成?收回去一样是个死,倒不如赌一把,赌输了也不过就是与你出尔反尔一样的结果,是个‘死’字儿,但若是能赌赢,就像你说的,风险虽大,回报却更大。” 顿了顿,“趁这两日还有时间,我们且一起来制定一下给太后施针的方案吧,除了最佳的方案,还要备选几个,每一种方案可能会出现的风险,我们也要先预想到,事先想出一个解决的法子来,以防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施清如越发笑开了,“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定不会让我一个人杂乱无章的。” 常太医白她,“我能怎么办,自己点头收下的徒弟,当然是好是歹,是省心还是不省心,都只能认了。你先说说,你打算扎太后腰背的哪些穴位?” 施清如一边斟酌,一边道:“打算主扎腰柱穴,次扎腰俞穴,督导气血,再扎肩井、大椎二穴,辅以……” 便把自己的想法细细说了一遍。 常太医听得暗暗点头,法子倒是对的,说来傻徒弟拢共才跟着学医不到一年,就能有今日的造诣了,他教她认穴施针也都是一教即会,不然也不能这么快便派上用场了。 可人体十四经脉和一百零八处主穴纵横交错,相互融会贯通,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真是半点岔子都出不得,也预测不到出了任何的差错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惟今他也只能祈祷结果是好的了。 当然,若实在不好,也没什么可怕,大不了师徒两个一起死,黄泉路上还能彼此做个伴儿,也挺好的,小徒弟才这么年轻,且无惧生死,他都已经比她多活几十年,已经赚大发了,还有什么可怕! 师徒两个忙碌的准备了两日。 太医院众人知道施清如要给太后腰背施针,以达到为太后减缓顽疾痛苦的目的后,心情都十分的复杂。 既盼着她能做到,毕竟太后痛得厉害了,他们却束手无策时,每每都会忍不住发脾气,福宁长公主每到那时候更是一块爆炭,逮谁喷谁,逮谁罚谁,太医院上下不少人都因此吃过挂落。 若施清如此番能为太后减缓痛苦,以后大家的日子便都能好过得多,再不用担心时常都要被骂一回‘废物’,罚一回俸,甚至说挨一顿板子了。 但众太医又有些担心施清如真做到了,那他们怕是更要被骂‘废物’了,毕竟一个十几岁,刚进太医院的小姑娘都能做到的事,他们一个个的年纪都够当小姑娘的爹、甚至是祖父了,行医的年头比她的年纪还要大得多,却连人小姑娘都及不上,脸简直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可那又如何怪得他们? 他们都有家有口,也还没活够,更没有厂公那样的大靠山擎天护着,哪里敢冒这样的险,赌赢了当然自此升官发财,可赌输了,那后果他们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啊! 在众太医复杂而矛盾的心情中,后日很快到了。 早上常太医与施清如刚到太医院没多会儿功夫,仁寿殿便来人了,还是前儿那位顾公公,与江院判寒暄了几句后,便笑着与施清如道:“施医官,请这便随咱家去仁寿殿吧,太后娘娘可早就盼着您了。” 施清如笑着应道:“下官这便随公公去,只下官一个人去即可,常太医今日便不必随下官一起去了,未知顾公公意下如何?” 常太医没想到小徒弟会忽然来这样一句,忙道:“顾公公,下官是施医官的师父,有下官在,她心里也能更有底气些,请让下官一起去吧。” 说完瞪了施清如一眼,事到临头了还不省心,这是徒弟吗,这分明就是活祖宗! 施清如却不待顾公公开口,已又笑道:“顾公公,您不知道,但凡我师父在时,我都很紧张,这施针可不比其他,是半点岔子都出不得,半点也紧张不得的,——所以师父,您还是好好留在太医院,等弟子的好消息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