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了,您要不还是明儿再见他吧?倒是难得施姑娘今儿生辰,一年可就这么一次,还是她进了咱们都督府后的第一个生辰,您要不,瞧瞧她去?我可在她面前下了保,您一回来,便一定请了您去撷芳阁看她的,这会儿估摸着她应该也还没睡……” “你如今是越发出息了,连本督都敢安排了。”话没说完,已让韩征挑眉要笑不笑的打断了。 小杜子心一凛,忙赔笑道:“儿子哪敢安排干爹您老人家,这不是知道干爹向来善于纳谏,才敢信口雌黄吗?也是仗着施姑娘不是外人,这是咱们的家事,我才敢说的,旁的事儿子可一个字不敢说。” 说着,觑了觑韩征的脸色,“那,那干爹去吗?打施姑娘进府以来,一直尽心竭力的为干爹煲汤熬粥,便是后来跟了常太医学医,每日都熬夜到三更,依然一日不落的为干爹煲汤熬粥,还要挤时间为干爹做鞋子……要我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干爹不是挺喜欢施姑娘做的汤粥吗?那就不止是苦劳,更有功劳了,干爹自来赏罚分明,难道,不该去瞧瞧施姑娘吗?且不说今儿还是她生辰了,便不是,就凭她病着,儿子也觉着、觉着干爹该去瞧瞧她的……” 越说越小声,但到底还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实在是小杜子心里急啊,这施姑娘都进府这么几个月了,说来彼此倒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与他干爹见的面却是屈指可数,还怎么培养感情,水到渠成呢? 是,他干爹是说了压根儿没有收对食的意思,施姑娘还是恩人之女,就更不会误了她了,可他干爹这样的人品才貌,还手握滔天的权势,哪里就能误了施姑娘了,——小杜子年纪小不说,还是韩征的干儿子,走到哪儿都让人捧着供着,自然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那些个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话。 所以至今都对男**阳调和之事一知半解,知道他们当太监的跟正常男人不一样,可就算他们少了一块儿,不能与女人生儿育女,过日子不也是一样过,孩子不也可以收养吗?以致至今都不是很明白韩征的“误了”施清如是怎么个误法儿。 小杜子只想着正好施姑娘也对他干爹那么好,虽不敢说衣食住行都无微不至,却也在吃食上头处处上心,还给他干爹做靴子,关键她进府当日可说了,曾远远见过他干爹一面,十分仰慕他干爹,才会心甘情愿留在他们都督府的。 他干爹也是,在六个备选人里,独独就留下了施姑娘,哪怕是因着陈年旧缘,那也是难得的缘分啊,这要是错过了施姑娘,他干爹以后可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可心人儿去? 施姑娘那么好一个人,人品才貌俱万里挑一,将来无论嫁给谁,他也都会觉得可惜,觉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所以,他不趁早变着法儿的撮合他们,不让他干娘的名分定下来,等着将来再来后悔莫及么! 韩征让小杜子这么一说,就想到了这三个多月以来,他每每回府,无论多晚,无论是日日回来,还是在宫里几日后忽然临时决定回来,都会有一碗温度正好,味道也正好的汤喝。 喝完汤后,还会有宵夜吃,不是熬得香甜软糯的粟米粥粳米粥,再配上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之类,便是一份小饺凉皮冷面什么的。 前两者养生养胃,他这三个月来,胃疼和头疼的老毛病,竟然都比往年好了许多,要知道他自来苦夏,每年夏季都是最不舒坦的时日,简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不为过,今年却不知不觉便把夏天过完了。 后者则合口味,他母亲祖籍山西一带,好食各色面食,最好味道还要调得酸酸辣辣的,又爽口又开胃,他虽只跟母亲一起生活了几年,也继承了母亲的吃口儿。 只不过这一点,便是日日贴身服侍他的小杜子都不知道而已,倒让施清如一个外人,恰巧投中他所好了。 韩征也曾怀疑过施清如做的东西怎么会那般合他的口味,可他安排的人昼夜不停的盯着她整整一个月,都没发现过任何破绽,能在东厂番子眼皮子底下一点破绽不露的人,除了真正问心无愧的,他想不到还有第二类人。 何况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能感觉到,施清如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恶意,那看来真只是巧合了。 这么多的巧合机缘之下,又是她的生辰,他去看看她,好像也的确应该? 韩征脸上虽仍什么情绪都看不出,却并未出口驳回小杜子的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