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安猛地抬头,“唰”一阵轻风,从高空急剧狠落下的球拍网离他脸只有零点儿一公分。 眼珠转了转。 察觉到这一击的余威,陈遇安有些忌惮的膝盖往下弯曲了几分。 “来几局?”顾长挚薄唇微启,透着凉薄的声音阴恻恻又寒戚戚,他狭长的眼梢微勾,俯视着陈遇安,周身亦萦绕出一股挥散不去的戾气。 瞥了眼他攥着网球拍柄的手背青筋凸起,陈遇安讪讪抽了抽眼角,纵然累如狗也不敢拒绝,总觉得只要说“不”,这零点儿一公分的间距马上就会化为虚无呢! 迫于淫威的颔首。 顾长挚终于收回手腕,隐约响起筋骨交错的咔擦声。 陈遇安:“……”鬼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他警惕的跟着他步入室内网球场。 开局。 没进入状态的陈遇安被球快砸得面部开花。 他“嘶”着摸了摸脸颊,不可置信,这是打球?打人差不多。 “你吃炸药了?”陈遇安朝拦网对面的人低吼道,“我明儿上班呢!” 顾长挚冷哼了记,颠了颠手心里的网球,何止是打?他想掐死他。 他最烦的就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帜擅自决定一切,关键对方是谁,麦穗儿?两人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把他视作玩物,荒唐至极,不可饶恕! 难怪近日撞上麦穗儿,这女人趾高气昂成那样子,呵,一定是认为拿捏住了他把柄,在心里嗤笑呢! 气得浑身发抖,顾长挚拼尽全身力气又发了个球,“啪”一下,被惹怒的陈遇安打了回来。 来来往往,二人都发了狠。 汗水涔涔往下滴落。 顾长挚暴走的像一头野兽,眸中全是烈焰,可心底却平静的出奇。 他不要打草惊蛇。 他要一点点,像他们对他那般,回杀个措手不及。 尤其麦穗儿,麦穗儿…… 眸中猝然浮现出她挑衅的脸。 顾长挚“啪”一记扣过去,扑通,陈遇安非但没接着,球还砸中他胸口,偏生祸不单行,脚又踉跄了下,人瞬间直接跪摔在地,怎一个惨字了得! 横躺在地上,他耍赖,不打了,这是要命啊! 歇了会儿,没听见咆哮,他撑着身体仰头,嗬,空荡荡的网球室除了他哪还有半点顾长挚的影子? 浑身无力的在地上再躺片刻,陈遇安累垮垮的拖着身子回房。 洗漱后撑着半口气给麦穗儿打电话,告诉她顾大嚣张回了,明儿周五,记得要来啊…… “好。”颔首应声,挂断电话,麦穗儿诧异的瞟了眼手机,陈遇安这声音,尾气跟幽鬼似的,简直像被摧/残了一般!怎么了? 摇头关掉电脑,麦穗儿洗了把脸,准备睡觉,她明天约请林原和陈淰吃饭。 森源那事儿,不知有没有林原帮衬打点的关系,她参赛作品几天内已被审核完毕。并且昨日林原悄悄提前告诉她,她的设计已初步全票通过第一轮预选。 这一切虽仅仅只是个开始,但该答谢的却不能少。 躺在床上,麦穗儿舒了口气,带着微笑入眠,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她始终坚信着…… 第二天。 麦穗儿上午有家教,上完课,她站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牌下,准备打车去约好的中餐厅。 临近晌午,空车少,麦穗儿发急的看了眼手机,蓦地身前忽的飞驰过一辆豪车。 今年春雨不少,昨晚才下了一场。 上午太阳不够烈,现在马路上坑洼里还积着浅浅的水涡。 伴着豪车嚣张而过,“嗤”一声,灰色水滴霎时溅起,麦穗儿裤腿上一串污痕。 虽然是黑色长裤,但—— 闷声翻了个白眼,麦穗儿从包里拿出纸巾,刚要弯腰擦拭,不知打哪儿出现的一只手瞬间抢走了她的一包纸巾,并且一把扔在地上,还上脚猛踩了数下。 麦穗儿:“……” 她瞠目结舌的盯着那只锃亮黑色皮鞋发了疯一样似的猛踩,完全一脸懵。 顺着笔直西装裤往上,等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可恶的阴寒的脸,麦穗儿什么都不想说了。侧眸望去,方才呼啸而过的豪车也停在前几米路畔,很明显,主人兼始作俑者就站在她面前。 故意的? 麦穗儿无语至极。 她看神经病患者般的望着顾长挚,伸手拽他,“行了你,也不怕玷污您尊贵的脚?” 一把挥开她的手,顾长挚怒目,干嘛呢这是?谁跟她熟成这样了?这说话什么语气?还敢动手动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