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宁修远给的地址,司机将林逾静送到了宁家。 那是本地的富人区之一,都是高级别墅,各家各户的门前都装扮一新,很有节日的气氛。 相比之下,宁家看起来就冷清得多,前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车,大门上连对联和福字都没贴。 林逾静按响门铃,很快,宁修远就来开门了。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头发微乱,胡子也没有剃。 “不好意思,让你在大年夜跑来。” 宁修远沉声说道,声音还很沙哑,连眼眶和鼻子都是微微泛红的。 “我不迷信的。” 换了拖鞋,林逾静走进宁家,轻声说道。 “不光是这个,你和云晋尧怎么了?” 一听说林逾静竟然在除夕夜里加班,宁修远就隐约猜到,她和云晋尧之间出现了问题。 要不然的话,以云晋尧的个性,他肯定会逼着林逾静在家过年。 “没怎么,不说他了,你不是说要整理书房的东西吗?” 她不愿意多谈自己的事情,主动问道。 从随身的手袋里掏出口罩和手套,林逾静戴好,向宁修远解释道:“我有一点点过敏性鼻炎。” 他点头,也接过口罩,仔细戴上了。 “我爸的书房,连我都没有进去过几次,读书的时候进去过一次,弄乱了书架,挨了一顿打,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去了。” 和林逾静一起走进书房,宁修远回忆起往事,心生感慨。 如今,就算自己把整个书房都弄得一团糟,也不会有人再说他了。 “你打算找什么?” 打量着宁正的书房,林逾静顿时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里太大了,足足有两个她的办公室那么大。 墙到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古今中外,无所不包。 “我爸走之前,醒过来一次,我估计就是回光返照。他向我交代了一些事情,我打算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宁修远掏出一张纸,上面潦草地记着几件事项。 他递给林逾静,她接过来,发现宁正不愧是大律师,哪怕到了弥留之际,也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遗产分配,律师事务所,还有一些和亲友在经济上的往来,等等。 林逾静看得眼睛发酸:“他生怕你不知道怎么办,特地交代清楚,宁律师真的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要强的一个了,哪怕到了生命的终点……” 她还给宁修远:“那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先挑重要的来。” 他点头:“好,那边的抽屉和书柜归你,我去看看保险箱。” 两个人分头行动。 林逾静负责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宁修远则负责整理家中的一些名表、首饰和现金之类的。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 “我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他看着地上的东西,有些错愕地说道。 看到一捆一捆的现金,还有各种价值高昂的奢侈品,林逾静一点儿也不意外,她勉强一笑:“毕竟是名动业内的知名人士,这么多年了,家里没有这些才叫奇怪呢。” 就好像当年为了把她捞出来,沈家的确也花了很多钱。 而且,林逾静知道,不只是花钱那么简单,还因为沈亦雄和宁正是多年的好友,私交甚笃。 否则的话,宁正当年也不会那么拼命地帮她打官司。 “说真的,我妈活着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她说,连她都不知道我爸是怎么窜起来的。 可能,人生真的需要机遇吧,他之前很努力,但一直没有成名,后来一夜之间就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律师,案子多得接不完,自己还做了老板。” 宁修远拿起一块名表,在手里掂量几下:“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差不多要上百万,可他从来也不会戴的,看不上。” 林逾静收回了视线,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堆文件和票据,准备看看有没有重要的。 在那些泛黄的纸制品里,她看到有一本很薄的本子,封面是羊皮的,摸起来的手感特别细腻。 毕竟是女生,绝大多数女生对好看的本子、笔、胶带之类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抵抗力,林逾静也不例外。 她忍不住摸了好几下,随手一翻。 “日记呀。” 里面用了三分之一,有字迹,看样子是日记。 涉及个人隐私,林逾静连忙放下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