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不想好起来?”公主捂着口,苦涩无奈笑道,“留儿就像是我的命根子一样,我舍不得她,只是有时候,强的过人,强不过命去!妹妹,”抬头望着玉真公主,“姐姐求你,若是日后我当真去了,你看在我的份上,多多照拂留儿!” 阿顾如遭雷击,手中抱着的画卷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砰”的一声。里头玉真公主察觉了,唤道,“谁?”阿顾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不敢应声,回转过头匆匆溜走了,经了廷中耳房旁的小道一转,出了院子,靠在主屋墙壁上,大口喘气。 朱姑姑捏着帕子从庄子另一头走过来,瞧着阿顾泫然哭泣的模样,心疼不已,唤道,“县主。” “朱姑姑,”阿顾抬起头来,瞧见朱姑姑伤痛怜悯的泪光。“我刚刚在外头,听阿娘说,她的病好不了了,阿娘的话什么意思?” 朱姑姑叹息道,“县主,您既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不,”阿顾身子摇摇欲坠,失态道,“我不信!这些日子,阿娘的身子明明在好转,冯御医也跟我说过,她只要好好调养,定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 朱姑姑心中惨然,“上次公主怒极攻心,已经是伤了元气,如今调养也不过是补补漏子,没什么大作用了!” “怎么会如此?”阿顾受的打击过甚,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没有章法“怎么会如此?”攒着手心潸然泪下。 “公主不愿意让县主娘子为她伤心。”朱姑姑黯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所以瞒下自己的病状,县主娘子也该体谅公主些。” 阿顾心中迷迷瞪瞪的,应道,“阿娘既然希望我不知道,我便会装作不知道。姑姑,”她回过头,看着朱姑姑,“今儿我来过的事情,你便不要告诉阿娘!”推着轮舆往前行走,心中伤茫,不知往何处取,在庄子中漫无目标的前行。 朱姑姑立在原处,瞧着少女背影,只觉的少女背脊孤独,瞧着伶仃到了极处,泪水潸然而下。这样的一对母女,如此情深,相依为命过日子,为何苍天不公,天不假年呢? 玉真公主匆匆赶到门前,见院中空无一人,四纹守在外头,神色微微别扭,见着她的目光低下头去,一卷画卷落在地上,摊开半卷,不由唇角微微一翘,俯下身子拾起画卷,在手中展开观看,见卷中阳光暖煦,织云绿柳环绕,一名女子端坐于阳光之下,形容温婉,正是胞姐丹阳公,稚美少女伏在公主膝上,神情孺慕,玄裳青年立在一旁,手碗处绣有贴银盘龙纹路,气势尊贵克制,却是皇帝姬泽。 她不由叹了口气,猜到了刚刚过来的人必是阿顾。 瞧着这张画卷,情态和谐,显见得当时情景十分欢愉。阿顾这个孩子命太苦了,半生流离,好容易得了一个全心为自己考虑的阿娘,却也守不了多久。 “妹妹,是哪个?”公主在里头问道。 “没什么,”玉真下意识的答道,将手中画卷隐藏了起来,笑吟吟道,“一只猫儿从廊顶上窜过去了!” 公主不疑有他,笑道,“庄子里头总有一些猫儿狗儿,倒不稀奇,留儿喜欢这儿的日常气息,我也就由着它们去了!” 玉真公主笑道,“说到阿顾,我倒要和姐姐好好说道说道。” “我刚刚来的时候,瞧着蒙夫人从你的房中出去,听说这位便是那位桓校尉的生母。你竟真的打算把阿顾许给桓衍不成?”她扬了扬眉,“倒不是说桓衍不好,只是太过普通,咱们阿顾是个玉质兰心的,许给这样的人着实糟蹋了。你是阿顾的阿娘,如何忍心这般委屈她?” 公主却不以为意,淡淡笑道,“若是从前,我也是如妹妹一般觉得。只是如今,经了这么多事情,我倒是想的变了。凭是什么身份贵重,又有什么要紧?当初父皇为咱们择的驸马,哪个又不是勋贵出身,到头来咱们姐妹婚姻却都是不畅的。也曾给她说了一个谢弼,倒也不是不好,只是到底心不在留儿身上,最后还是分开了。就算九郎杀了给留儿出气,又能补偿的过留儿的心伤?如此比较起来,倒还是一颗真心更重要些。桓衍此人,确实不是十分出众,但人品老实,胜在和阿顾一同长大,感情真挚,日后过日子定是踏实的。至于前程,”唇角微微翘起,“咱们这般的人家,还怕许不了他一道前程!” 玉真公主闻言半响不语,她前半生婚姻不畅,此后风流浪荡,游戏人间,情人无数,若要问她京城举子哪个最俊俏,最有才华,她一口能答的上来,可若要就女子好好过日子而言,实在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只得忍下了心头梗塞,“你是她的阿娘,总是为她好的,你决定就是。” 公主呵呵一笑,看着妹妹关心道,“不说阿顾了,说说妹妹你自己吧!王禅待你当真不错,你若对他有几分情谊,便成亲吧,你总是要生个一男半女的!” 玉真公主闻言头不由的痛起来,扶着额头道,“哎哟,阿姐你怎么也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