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你欺负巧巧做什么?”阿顾看的心疼不已,忙拦着她,吩咐菊儿,“赶快将巧巧提进去,不要让燕王看见了!” 菊儿应了,急急提起金丝八角笼,将笼子提进了耳间。 姬洛哼了一声,站在轩窗下的阴影里,面上的神情十分模糊。 公主在暮色初起的时候,方神情疲惫的回来,望着鸣岐轩中的几个孩子,面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叮嘱道,“外头的事情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姬洛点了点头,道,“我们都知道的,不劳姑姑操心。” 公主欣慰的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阿顾抬起头来,问道,“我们没事。阿婆如今怎么样了?”姬洛和十公主听了也都抬起头来,显见得对于太皇太后的状况十分关注。 公主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曾经有过怎样风云叱吒的经历,到了如今,太皇太后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亲孙子造反,她又怎么可能不难过?更何况,在这次皇家兄弟阋墙的表象之下,尚有着一些更深的因由。 她勉强笑了笑,抬起头来,嘱咐着阿顾和燕王、十公主,“这些日子,你们皇祖母的心情可能不会太好,你们要乖巧一些,别惹皇祖母生气。” 阿顾和十公主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姬洛若有所思,忽的抬头问道,“姑姑,您能告诉我,朝上是怎么处置的么?” 公主怔了怔,看着面前这个年幼的侄儿,姬洛虽然年幼,但此刻神情端肃,五官中有着姬家人特有的秀美轮廓。他终究是姬家的男儿,忍耐不住内心的渴望,一步步的开始接触政治。她想要将自己的晚辈一个个护在羽翼之下,但他们却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接触外面更自由广阔的天空。 她转过头,解说道,“圣人和太皇太后商议定了出兵。定下的领军大将,是,裴俨裴元庭。” 姬洛一怔,“是他!”点了点头,了然道,“也是,除了这位,也没人更适合了!” 裴俨出身河东裴氏定著五房的中眷裴,乃闻喜县公裴道勤的族侄。其少年丧父,由族叔闻喜县公裴道勤带在身边教养,闻喜县公乃大周名将,用兵神鬼莫测,继承了李卫公一脉的兵法大成。裴俨自幼受他教养,熟知兵法韬略,年长之后,娶妻扶风县令姚白颇之幼女,其妻姚氏的胞姐,当年入皇太子东宫,封为正九品奉仪,产下一名皇子,便是后来的九皇子姬泽。这位新任的裴将军,乃是新君的嫡亲姨夫。由他领军,自是得新帝信任。 太初宫中因着赵王反叛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气氛都很低迷。仙居殿中人人走路间都谨言慎语,唯恐触了霉头。皇帝每天里前来仙居殿给太皇太后请安,只是太皇太后心中余怒犹存,一直不肯给这个孙儿好脸色看。皇帝自知自己此次惹了太皇太后真怒,倒也沉得住气,只是私下里愈发加紧对阿顾书法教导。 东都城中,皇帝祖孙陷入冷战,千里之外,赵王姬沉的叛军却很快出师不利,陷入困局。 潞州境内的承天军压的赵王姬沉一直惴惴,此次承天军被调走大部,姬沉喘了一口气,急急的发出《讨暴君穷兵黩武檄》,在檄文中历数新君姬泽种种不肖之处,责其擅开安西刀兵,穷兵黩武,号召天下随自己讨伐暴君,匡扶正统。只是大周尚武,其时在应天女帝和之后的仁宗皇帝、神宗皇帝手中,已经收缩了六十余年,百姓心中都憋了一口气,迫切希望回复太宗皇帝时代的荣光,也博得一份马革裹尸的光荣。赵王的这份檄文没有博得他期望中的听者景从的效应,只得领着自己藩地的五万军队从潞州而出,一路栖栖遑遑,打算绕过皇帝和朝官如今所在的东都洛阳城,攻打长安城,恢复自己这个先帝长子的正统。却在牛头山被关内道大总管裴俨率三万军队设伏拦住,迎头痛击,打的赵王七零八落。 赵王吃了大亏,收拢了剩余的三万军队龟缩入壶关,闭关不出。 壶关坐落在太行山脉上,地势天险,非关门开闭不得出入。裴俨率大军陈列在关下,望着面前天险关口,深思一阵,命人请来附近山中采药的老药农,打探出太行山上一条险路,于是大喜,收拢军中一支百人队,俱是年轻力壮、身手灵活的军士,由郎将高岫率领,沿着十八盘小路翻过太行山,从叛军的后背攻打下来。 叛军吃了一场败仗,本就士气低落,又仗着壶关天险,自恃朝廷军队攻打不上来,守卫松弛。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