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喜好医道之人,且都医术出众,此番便好像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越深谈越觉惊喜,一时竟意识不到时间的流失。 最后还是流萤收拾好屋子来叫苏妍吃饭,二人这才意识到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见韩靳一个人,苏妍便让流萤将饭摆在了他这边,师兄妹同桌而食,又是一番交谈,听得流萤这个外行人晕晕乎乎眼冒金星,匆匆扒了几口饭忙不迭逃了。 *** 第二日,月芝嬷嬷来传达太后旨意的时候,不止苏妍,便是韩靳也愣住了。 当年韩靳入太医院之时,康乐郡主早已逝世,是以他并未见过那位名满长安的郡主,更不会知道他这小师妹竟是和那位郡主生得一般模样。 “苏姑娘尽快收拾一下,老奴在这等着。” 苏妍连忙回神,压下心中的疑惑回屋换了身衣裳,跟着月芝嬷嬷往太后院中去。 说是伺候用药,那药却也不用苏妍熬,她只用将药端来,而后在太后喝药的时候候在一旁便可。 太后皱着眉头将碗里漆黑的药汁喝下,苏妍适时的接过她手里的碗,方才她端药的时候就觉得这药只闻着便觉得嘴里苦得紧,若是当真入口还不知该多苦。 雪芝嬷嬷见太后眉头紧蹙,想着该是药苦,便递上一杯热茶,“娘娘喝口茶,嘴里的苦味儿能淡些。” 太后正要接过茶盅,苏妍神色一凛,赶忙道:“太后且慢!” 太后已然伸出的手一顿,看向苏妍,“何事?” “这茶水会冲淡药性。”苏妍道。 太后挥手示意雪芝嬷嬷放下茶盅,问道:“哦?既是如此,韩靳却为何没说?” “茶水虽会冲淡药性,却与此药药性并不相冲,太后至多不过多喝一两顿药。”还以为太后是质疑韩靳,苏妍赶忙解释。 却不知这一点韩靳早已同太后说过,只是太后并不将那一两顿药放在心上,是以才没有刻意注意,方才会那么问也只是一时兴起考验苏妍罢了。 见太后并未怪罪,苏妍暗自松了口气。 临到晚间吃药的时候,太后却发现与药一同端来的还有一小彩盅,太后并未立即问起,只如午间一般端起药碗喝了。 药碗一空,苏妍便接过药碗,回身端了掐丝珐琅缠枝小彩盅送到太后嘴边。 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含了一口小彩盅里的水,一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立时便冲淡了嘴里的药味,待喝完,她往身后的妆花迎枕上一靠,饶有兴致的问苏妍:“这是什么?” 苏妍闻言放下手里的小彩盅,看了一眼太后身后的月芝嬷嬷,这才福身道:“回太后,这是枸杞子生地黄水,是以枸杞子,生地黄,加上少许酸枣熬制而成,可滋补肝肾,养心安神,与您所用的药相辅相成。” “中午太后用过饭小憩的时候,苏姑娘来问老奴太后的口味,老奴当时还奇怪,苏姑娘平白无故的问这个做什么,原来是因着这个!”月芝嬷嬷笑道:“苏姑娘可是有心了!” 她想法设法为苏妍说好话,太后怎会不知道,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揭穿,点头道:“这枸杞子生地黄水酸酸甜甜,哀家确实喜欢。” 太后原本就料着苏妍不是什么鲁莽之辈,这才会传她来伺候自己用药,苏妍确实也如她所想,甚至比她预料中的还要聪慧灵巧。 这一句话对苏妍来说便是莫大的肯定,心中忐忑顿消,随后的日子里更是用心伺候太后。 *** 却说这边,黑漆嵌螺钿云龙纹长案后,窦宪放下手里的信,起身绕过长案踱步到窗前,眸色幽深看向天边稀疏薄云。 上一世太后并未回长安,终其一生都在佛光寺中为先帝祈福,并未曾见过苏妍,而长安城中那些曾见过康乐郡主的世家夫人虽心中暗自惊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