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霜愣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蛊虫,喃喃道:“它……好漂亮。” 这虫子确实十分的漂亮,若不是太小,简直就跟传说中的神鸟凤凰一个样子,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它会是苗疆蛮夷最为险毒的蛊虫。 凤翎倒是懒洋洋的,双手掩在袖子里,他脸上的表情很淡,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脖颈,从侧面看时,睫毛十分的纤长:“你放一滴血。” 陈连霜是十分听师兄的话的,立刻照做,滴了血在一盏淡金色的酒盏中。 这酒盏是皇室专用的,看着十分漂亮,但是实际上,就酒盏大半部分都是实心的,真正盛酒的地方又浅又薄,跟个小碟子似的,偏偏看上去还像是有慢慢的一杯。 皇帝们也不是人人海量的,在重要场合,有些酒省不了,于是就有匠人研制出了这种酒杯,既有面子,又不会喝醉。 现在血液滴在酒盏之中,看着也像极了盛了慢慢一盏。 凤翎白皙的手指拎着酒盏,将它放在了金笼子之外,又轻巧的将笼子打开了。 三个人都盯着那只虫子。 但是良久,它一动不动。 陈连霜微微皱眉:“是不是我的血不管用?” 毕竟她身上的血脉实在是太淡薄了。 凤翎微微垂睫:“要是你的血也不行,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连霜皱眉:“我记得我祖上的那一支仍旧在终南山下……” 凤翎摇了摇头:“他们都已经不再是陈家后人了,你祖母的两个哥哥,一个以为战乱去世,一个一生都没有子女,后来的陈家人,都是他过继来的孩子的后代。” 陈连霜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 “跟你没关系。”凤翎随意道,“醒不了也是天命。”他转头看着微生有琴,眉眼之间倒是多了几分不同于平时的肃穆:“只不过殿下……要吃些苦头了。” 天下的重担都压在肩上,一压就是好几年,不过就是登基了压的更重而已,他并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是凤翎说的那句,等他登基后,就回蓬莱。 他本没想真的能练出长生不死之药,只要能够延年益寿,什么都好说,他只希望自己的父皇再多撑一些时间,这样子,他才能拥有更多的权利,才能……守住自己绝望的爱情。 但是那只虫子一动不动,连身上的光芒都渐渐地熄灭了,好像已经死去。 凤翎轻轻地叹了口气:“殿下,辛苦了。” 微生有琴没有回话,而是道:“先生,你看。” 凤翎微微回头,就见那只虫子身上的光芒渐渐地又出现了,比先前还要绚烂的多,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也睁开了。 它缓慢的朝那个酒盏飞了过去。 深红色的血液就盛在酒盏里,和它的眼睛是同样的颜色。 它就像是找到了家乡的、疲倦的旅人,慢慢的落进了酒盏里。 陈连霜睁大了眼睛:“——它醒了!” 凤翎脸色却更加森冷了,那双沉黑的眸子被密密实实的眼睫毛遮住了大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那只虫子一会儿,忽然问太子:“殿下,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死之药,你想要长生吗?” 微生有琴顿了一会儿,才说:“人间很美,但是不需太留恋,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寿数,逆天而行不是什么好事。” 凤翎倏忽一笑,迁云破冰一般,像极了金岁开在东宫的那一树纷繁桃花:“殿下,终于看透了。” 陈连霜忽然惊呼了一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