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相亲了,反正每次来的路上,媒婆卢总会将对方夸的天花乱坠,但“验货”之后,总免不了让她一阵神伤。 前些天介绍了个书生,说是庆元三十二年的进士,学问是极渊博的,人也长得清秀。 结果去了一看,那人站起来还没她坐着高。沈衡本着善良淳朴的心态,就说了句:“您能够得着椅子吗?需不需要我找人抱您上去?” 结果就惹的他拂袖而去,半点风度也无。 还有一次,介绍了个武馆的教头,听说是个能脚踩猛虎的壮汉。 谁知道看了才知道,脚踩猛虎说的是腿没瘸的时候。还记得他拄着个拐棍,手持一只青瓷海碗当作见面礼送给她时,她几乎动用了全身力气才忍住没往那碗里丢上一枚铜钱。 沈衡被人退过婚,而且还是在花轿吹吹打打饶了半座城池之后,被原封不动抬回来的。 丞相嫡子的婚事,那是朝中但凡有些脸面的人都会参加的,都见证了她尊严扫地的样子。 这样被退回来的女子,有身份的官员不愿意再娶,没身份的官员不敢娶。二十出头的年纪,即便不找官宦子弟,也是不好嫁了。 这一次的富家公子,果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那一张被“富贵”充斥的没有一丝瘦肉的脸上,险象环生,抱团的五官像是彰显着他们家的财运一般,纵横的四通八达。 落座之后,他上下打量着她,笑眯眯的说道。 “听说你二十二了?我瞧着倒是不像,比我爹新纳来的那个十六岁的水嫩丫头还灵透三分呢。” 沈衡微笑着点头,觉得相亲这事,还真他妈的不是一点半点的没靠在谱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所谓“房里人” “卢婆子说你三岁能文,五岁能舞,还绣的一手好女红。” 张富贵用手抓了抓几日未洗的油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会识文断字的,有易趣。” 三岁能文吗? 沈衡眨了眨眼睛,三字经确实字数满多的。但是卢媒婆可能没告诉他,她到现在能背全的,还是只有这一本。 五岁能舞? 如果拎着裙摆转圈也算的话,她舞的还是挺好的。 至于女红。 她从腰上的小荷包里掏出昨天晚上绣好的帕子,真诚无比的说。 “张公子觉得这绣工如何?” 张富贵瞪着眼珠瞧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辨认了半晌,十分敬佩的拱手。 “沈小姐果然不是一般女子,竟然如此别出心裁的在上面绣了一只蜈蚣,实在另在下大开眼界。” 沈衡学着他的样子也拱了拱手。 “公子真会开玩笑,奴家绣的,分明是一条灵蛇。” 昨晚她绣完了之后,还被道道夸赞了很久。主仆两的绣工都是半斤八两,真不好说谁更胜一筹。 一般家里的女红,都是母亲手把手交给女儿的。奈何沈衡的娘除了知道银针是暗器之外,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穿了线之后还是可以用的,以至于沈大小姐长到十六岁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能有现在这绣出点图样来的本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啊,哈哈哈哈哈。”张公子硬挤出几声不尴不尬的讪笑,颇为理解的道“灵蛇也好,也好。其实女子嘛,也不用什么才情,长得好看才是最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