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医治好,自是安然无恙。”他很自信。 “顾副院,这孩子是饿了,要喂奶还是……”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顾副院便斩钉绝铁地回答,“拿药来灌。” “还太小了,怕是……” 男子的话又一次被打断,顾副院说,“娘胎里就天天喂药,不也活下来了?还能怕什么?” 他对医术的痴迷程度完全可以用狂热来形容,对人体病变的研究最为痴狂,他很早就想做一个研究,从胚胎研究起,琢磨透人体每一个时期的特性,病变过程,抗病因素,医治要领等。 男人对顾副院是绝对的服从,立马就取来先前准备的药汤来。两人一个抱一个用小汤匙喂,他们两是对待病人一样对待这个孩子,细致、谨慎、认真。 这是孩子吃的第一口食物,苦的。 在没有甜的对比下,孩子并不知道这个味道叫做苦,并不知道这是世界上无数种味道中最不好的一种。他吃得津津有味,小嘴儿本能的吸允,吞咽喂到嘴里的药汤,没一会儿,他就心满意足了,不哭了。噙着药渍的嘴角时不时咧出满足甜美的笑意,让人不自觉会跟着笑。 打小,他笑起来就很好看。 “顾副院,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男子笑着说。 “今日七月七,就叫他小七吧。” 顾副院只给了小七小名,孩子并不需要大名,因为他只会是一个秘密的存在。 就这样,小七连吃了三天的药都安然无恙,可是,第四天出事了。 他一直哭一直哭,灌下去的药和水全都呕出来,像个找不到娘的孩子拒绝一切哄慰。 顾副院和男子折腾了整整一日,铁石心肠都被小七哭碎了,哭怕了。当然,他们怕的是保不住这个特殊的孩子,这个他费尽心思得来的孩子。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停止灌药,找来奶娘。 奶娘一下子就安抚了小七,很快,男子就发现小七的脉象不对劲。 “顾副院,我们必须停止一切实验先把则孩子养大,否则,必将前功尽弃。” 顾副院轻轻抚摸着小七的脸颊,他看起来完全是个慈父,眼中充满了怜惜和疼爱。 小七是他的宝呀,是他最痴迷的宝呀,他当然全心全意,真心实意地疼爱。 他说,“再试试。”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日里,喂奶和喂药间隔进行,小七的脉象越来越糟糕,顾副院终于害怕了,立马停止实验的药物开始正常的治疗。 他整日整夜不敢睡,抱着小七,看小七睡看小七醒,看小七笑看小七哭。 十日后,小七的脉象终于正常了,只是落下了一个坏毛病,入睡困难症,必须哄大半天才睡的着。 顾副院每天都亲自抱哄,“七儿乖……七儿乖乖……” “七儿乖乖睡……七儿乖乖……” 他的声音温柔慈祥,小七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睡梦中时不时地咧嘴,还是那么甜。 婴儿的记忆很短,他还不懂得恨,轻易就忘了前几日的痛苦。 顾副院和男子商议,分析了一番,决定先把小七养到六岁,再开始他们神圣的实验。 就这样,小七在毒宗禁地的山林里活了下来,他四个月的时候奶娘就不见了。他记事起,陪伴他的除了爹爹,就只有姓凌的男人,小七叫他凌叔叔。 他渐渐长大,开始有分明的喜好和厌恶,开始大胆地探索毒宗禁地这个神秘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惊喜。 他发现一颗喜欢的树,就会等晚上爹爹,他会说,“爹爹,七儿想做一棵树,全身上下开满花。” 他发现一只高飞的鸟儿,等晚上爹爹回来,他会说,“爹爹,七儿想当一只鸟,飞到大山的那一头。” 他发现冬天漫山遍野的草木都枯了,死了,等爹爹回来,他很伤心地说,“爹爹,七儿会不会有一天也枯萎了,死了?” “枯萎了,死了,等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就又会活过来了。”爹爹这样回答他。 小七开心急了,“爹爹,小七不喜欢枯萎,不喜欢死。” 爹爹看他的眼神永远都充满了疼爱,爹爹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他每一个问题,爹爹是小七生命里的全部。 小七的问题好多好多,但是,他始终都没有问过爹爹,他的娘亲呢? 因为小七与世隔绝的世界里,没有人告诉他世界上有娘亲这个东西的存在。 小七的世界里有爹爹,凌叔叔和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 小七很聪明,一教就会,过目不忘,爹爹说过的每一种毒草,小七都记得住,不到六岁,他就把漫山遍野的毒草都认遍了。 山野的生活是最无拘束的,小七像个野孩子一样每天顶着脏兮兮的小脸,在山林里漫山遍野地奔跑,撒野,无忧无虑。 然而,纵使再无忧无虑,每每到夜里,小七都需要人陪,需要爹爹抱着哄睡。 “七儿乖……七儿乖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