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有些痒痒的,说话时的气息也甜甜的,软软的,“娘亲,直直不舍得你难过……” 难过?她有吗? 墨九失笑,“瞎说!娘亲哪有啊?” 小丫头沉默了一瞬,突然道:“那直直给娘亲唱首歌,娘亲就笑一笑吧?” “好哇!这买卖划算!” 墨九放缓脚步,面带微笑地走入墨家广场,望着阳光从墨子像的头顶落下了,微微眯了眯眼,看弟子们忙忙碌碌,心弦慢慢地松缓。头顶上,小丫头小黄鹂似的声音,也在这时脆生生的传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 娘儿俩带着玫儿回到墨家九号,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里面的笑闹声。 小子、丫头好几个,带着旺财和狼儿正在院子里追来追去地疯跑。墨九一怔,笑着抬步入内,果然看到彭欣、宋妍、尚雅三个都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围坐吃茶,剥瓜子。 “你们几个今儿倒来得齐整?!” 说笑着,墨九把小丫头从脖子上放下来,拍拍她的头。 “去吧,玩去!” 一看到小伙伴,小丫头就开心得咧了嘴。 “噢!我来了!” “快!直直来这里,做我的新娘……” “才不要!” “……” 这几个小家伙常在一块玩耍,几乎形影不离。彭欣家的小虫儿,尚雅和乔占平的大女儿乔婉青,小儿子乔云,宋妍的儿子宋离,还有坤门长老申时茂的大孙子申裴枫,另外还有一群山上弟子的野小子野丫头,凑在一起简直要反天。 墨九笑望着孩子,徐徐坐下,玫儿赶紧上了茶来。 “姑娘喝茶。” “嗯”一声,墨九捧着茶盏,突然有些感慨。 “一转眼,他们都这么大了呢。” “是啊!我家小虫儿,越来越野!都快要管不住了。” “哈,这小子像他爹!”墨九随口应着,说完却瞥到彭欣微怔的面色,赶紧放下茶盏,一脸惊喜地看着她,把话扯开,“噫,彭姑娘这次回来,好像变好看了啊?你们都没有发现吗?” 她意在转移彭欣的注意力。显然,这招是成功的。 宋妍和尚雅懂得她的意思,跟着就附合地一脸堆笑。 “是啊,我们刚才已经说过好了,这身衣裳嫩色,喜气!适合她这样性子的人。” 那是一件偏粉的红衣裳,对时下喜欢穿红挂绿的妇人来说,算不上艳色,可对于常年穿青灰这样单纯暗系的彭欣来说,却是罕见的。而且,这身衣服确实衬得她气色好看了,那一张常年苍白的脸,也添了一丝活气。 “哪里有?你们说笑了!” “没说笑,没说笑。真的好看!” “是啊,怎么突然想到换这种颜色来穿了?” “这不为了我们小公主的生辰吗?我做干娘的,不能整日哭丧着脸,让孩子看了不舒坦是不?” 听几个妇人七舌八嘴的问,彭欣淡淡回应着,脸上不再有刚才那一瞬的伤感。 三年过去了。 她从一开始迫不及待想找到宋骜,每年两趟雷打不动要“出去走走”两三个月,到现在,虽然她还是每年会“出去走走”,但对于寻找宋骜的事儿,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急切了。 也许是听天由命了。 也许是……她已将心事深深掩埋。 也有可能是宋彻几年如一日的关心,终于感动了她。 这一次她从南边回来之后,不仅人变得开朗了,就连对宋彻的态度,似乎也有了缓和。 实际上,对于宋骜这个人,好多人心里都已经放弃了。 他在大家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永远失踪的人。 哪怕他失踪得不明不白,哪怕仍然存有他会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希望,但人总是这样,一旦对某件事情失望次数多了,慢慢就变得麻木,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个不得不承受的结果。 墨九对彭欣的改变是欣慰的。 人总得往前看不是? 女人有多少青春年华?她能想通这件事,那当然更好。 一晃眼,小虫儿已经五岁了,不能永远没有名字吧? 想到这里,她瞥一下彭欣的侧脸,笑了笑,试探着说:“你啊,别一天到晚就紧着你干闺女,倒是为你儿子想一想啊?” “想什么?”彭欣看着儿子,满眼都是母性的柔光,“他那身子壮得跟一头小牛犊子似的,尤其今年,跟着他大伯习武,你看他那个头,嗖嗖地长,可不像直直那么让人挂心。我这儿子,我放心着呢,懒怠管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