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山,确实是一个悠闲的世界。 但是,在当今整个天下都饥渴不饱的时候,兴隆山的人还能轻松度日,他们又有谁会对她说三道四? 这样亲近朝廷的举动,不仅外面的人不懂墨九,连兴隆山的一些人也开始不懂了。 墨九却浑然不管旁人的说法,为了向朝廷示好,她特地托人给临安送过三次新研制的武器。 有人当她是神,有人骂她是畜生,常常争得面红耳赤。 一时间,对墨九的看法,被分成了两派,褒贬间的差距,可谓十万八千里。 以前抱着玩心的她,在励精图治之后,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惊人成绩。不仅火器为当世罕见,便是那些农耕用具和可用于工具的机器,都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 人只要卯足了劲儿,就没有不成事的。 她没日没夜的带着墨家弟子广开商路,研制武器,农耕用具和轻工业所需。 外间众说纷纭的时候,墨九忙得根本没时间理会。 也有人说,萧家亡了,萧大郎就算侥幸得以逃命,身份也再配不起墨九,聪明的女人当然得另投明主,难道一辈子守活寡吗?再说了,墨九与景昌帝宋熹原就有一腿,这眉来眼去那么久,如今名正言顺的苟且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褒的人说她识时务,能屈能伸,是一个女中豪杰,将来必成大事;贬的人无非说她“变节”,以前倚仗萧家和萧六郎时耀武扬威,得了不少好处,还不知感恩,萧六郎刚刚过世,她就转投宋熹的怀抱,倚靠权贵,骨子里就流着下贱的血。 个中猫腻旁人知晓不多,对她的德行,说什么的都有。 从她返回金州伊始,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丝毫不在意萧氏一案处斩的五百多人沉冤未得雪,还大肆为南荣朝廷,为景昌皇帝歌功颂德。 只不过,墨九,似乎不再是以前的墨九了。 兴隆山,还是那个欣欣向荣的兴隆山。 朝堂上,没有半点波浪,仅有的小涟漪,也被景昌帝力压了下去。 然而,金州的奏疏一道一道往上呈,却全都如同石沉大海。 于是,墨九的队伍……越发壮大了,引起金州的地方官吏心生警觉,私心里害怕不已,多次偷偷上谏,雪片似的奏疏直飞京城临安,要求朝廷控制兴隆山,调查墨九,最好能像萧氏一样得到处置。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一个人有了地盘,有了人力,有了武器,有了规模庞大的商业支撑……那必然是国家和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从火辣辣的六月开始,逃荒的人,便成群结队的涌进兴隆山。 显然,这里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 兴隆山镇,自给自足,朝廷不管,特权满满。 所谓世外桃源,也不外如是了。 南荣景昌元年的这个夏天,整个天下,一片怨声载道。但远在金州的兴隆山上,却无半分暑气,空气清新,树叶饱满,凉爽得如同初春。在一片绿意连绵的大地上,如同镶嵌了一块绿色的翡翠,嫩嫩的、绿绿的、踏足山林间,山风徐来,鸟声悦耳,看溪流蜿蜒,看百鸟朝林,仿佛置身于人间天堂。 太阳**裸地炙烤着大地,煎熬得人们汗流浃背。 高温、大旱、天上像挂了一个大火球。 三个月后,时令已入三伏。 坑深196米 都是旧人 旺财。 财哥。 它只是一只狗。 可在这样的时候,它代表的意义又岂会仅仅只是一条狗? “小九,是旺财!是旺财回来了!”大抵没听见墨九的动静儿,墨妄又重复了一遍,低沉的声音,居然也有一丝颤意。 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人世繁华与落寞,一朝变幻,天地都改了颜色,而他们一直在追查的与萧家有关系的事儿,却一无所获。 萧大郎去了哪里?是真的逃出了临安府,还是因为病重,早已死在了这个乱世的哪个犄角旮旯,化成了一堆枯骨? 元祐又去了哪里?是已经被完颜修杀害了,抛尸在阴山草原,还是已然得救,或者有了什么旁的际遇? 还有与萧六郎寸步不离的声东,击西,走南,闯北四大暗卫又去了哪里?按理,在萧家大难的时候,他们不可能离开萧六郎独自逃命。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包括墨妄在内的人,私心底,都一直寄有希望……萧六郎还在人世。 萧乾向来运筹帷幄,不会对自己的生命没有半分谋划。 可这到底只是一种美好的期许。 三个月杳无音讯之后,他们的希望渐渐就变成了失望。 毕竟,临安刑场上,众目睽睽,再三验明正身,除了死人,谁能出得来? “嗷嗷……” 旺财可能闻到了墨九的气味儿,激动地舔着舌头,爪子不停刨动着马车,可这货到底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