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她艳美惊人的面孔,“好看。” 美人计!太俗套了。 可她没有办法了。 要想救萧乾乃至萧家数百口人于刀口之下,得有足够分量的人来交换。当今的南荣,只有一个人有那么重的分量——景昌皇帝宋熹。 绑架皇帝,这是大买卖。 她不能让太多墨家弟子为她涉险,毕竟得罪皇帝的结果不仅仅是自个儿掉脑袋。所以,她让墨妄挑选了一些骨干,事发后,不管成败,他们都可以有本事脱身……然后,只能赌东寂,对她还有最后一丝怜悯,可以成功入套了。 坑深192米,向死而活 景昌皇帝游湖是大事,日子自然是钦天监算过的。 次日,果然风和日丽,天气晴朗,万里碧空无云。 春色撩人,湖面如镜,岸上绿柳伴轻风,画舫丝竹惹人醉,在这样的日子里出巡,可谓人间美事。尤其,一国帝王,九五之尊,身侧美人环绕,身后权臣相随,即便不在巍峨庄重的金銮殿,也没有高耸的红墙碧瓦,气势依旧逼人。 “陛下,请!” 宦官李福躬身领路,毕恭毕敬。 整艘画舫如同水洗过一般,干净、整洁,船板上铺着锦绣地垫,宛然如新。晴朗的天光下,宋熹一身便服,玉冠轻袍,携皇后谢青嬗一步步踏上画舫,立于船栏之后,面色沉凝,远眺湖面,那君临天下的恣意,在长风中独成一道风景。 天下之大,独握一人之手。这,恐怕便是世间男儿汲汲追寻的快感所在了。 皇帝微服出巡,也是要清场的。 不过,这个清场的力度,会小得多。 故而,湖面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船只陪皇帝应着景。 墨家经营这么多年,在临安还是有些办法的。 在宋熹到来之前,墨九已提前准备好了一只乌篷船。 这艘看似简单的乌篷船,又与别人有着明显的不一样。篷布上方,斜斜插了几枝四月的新荷。荷叶绿绿,花苞尖尖,粉嫩得像粘在了人的心底,既可遮阳,又添美观,望一眼,就美不胜收。更何况,船头还坐了个一袭轻纱半遮面的小娘? 她斜坐舟楫,嫩白的小手执了一株荷花,轻轻掬水,如花,似月,生香,添景,不若画舫娇娥惹人狂,却如一缕轻风伴素香,让每一个看见她的男人无端的心尖儿痒痒。 她撩的,分明不是水,而是男人的心。 这独坐幽姿,成了湖上的点缀。 墨九心里很清楚,东寂一定会看见。 不过,接下来的事儿有没有那么顺利,就全得靠赌了。 在这之前,墨九对东寂,虽然从来没有暧昧的心思,但能得到那样一个优秀男人的爱慕,私心里,她也像世间大多数的女子那般,有着强烈的、虚荣的、无法抗拒的欢喜。 可云里雾里终是梦。 金州一别,再次便是沧海桑田。 身份迥异的两个人,想来是不能留情面了。 墨九不想东寂死,却一定要萧乾活。 末时,暑气正浓,湖面掠过的凉风已挡不住炎热。 乌篷船慢慢靠近,与画舫相距不过五丈。 墨九凝脂般的小手,掬水而撩,看上去动作轻盈,可脊背早已湿透。此刻,她与画舫上的宋熹和皇后谢青嬗以及几位权臣离得都不远,只要她稍稍抬头,就可以与他们对视。 时机差不多了! 墨九低垂的目光变得深沉。 攥了攥手上的荷杆,她撩水弄鱼的姿势未变,肩膀不经意一侧,遮掩面部的薄纱突地滑落,盈盈掉入水中。 “呀!” 墨九吃惊地轻叫,伸手去捞。 轻纱浸水变重,她手上莲枝又怎可勾起? 一下、两下、三下…… 她轻咬下唇,身子伏得越来越低。这时,原就轻薄的乌篷船受力不匀,冷不丁往左一侧,墨九收势不住,跟着就滑入水里。 “扑嗵”一声,溅起水花片片。 美人轻衣,暖阳荷莲,那姿态美艳不可方物。 “噫!” 画舫上,齐刷刷传来一阵抽气声。 没认出墨九的人,是怜惜。 认出墨九来的人,是震惊。 电光火石之间,落水的美人儿挣扎几下,尖叫着喊了几声“救命”,就沉入了水底,很快没有了踪影。不管是出于怜香惜玉的心态,还是人类对同物种的天然怜悯,画舫上面,当即就有了动静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