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地往外走,嘴里只有一句淡然得几乎听不出波动的话。 “薛昉,记得给珒国三皇子备上一份大礼!” 他身姿淡然,脊背挺拔,袍角在风中轻轻飘荡,慢慢消失在书房。 “太夸张了——”击西张大了嘴巴。 “主上莫非疯了?” “可能不想要九爷了……” “可怜的九爷,毕竟被完修那头猪给睡了,主上是要放弃了吗!击西的心都碎了……” “睡你个头!” 击西被闯北一个响栗,而后又被走南暴打了一顿。几个侍卫方才慢慢跟上了萧乾的步伐。可尾随其后,他们却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看着他负手在园子里走来走去。 这所宅子是均州知州安排的,自然是均州最好的宅子。园子很大,种了许多树木,这个时节正是百花争艳开满园的好季节,走在小径间,各种鲜花的香味儿盈满了鼻端……可分明就是这样一个春意盈然的季节,可众侍卫却如履薄冰,如同走在寒冬腊月。 谁也不知道萧乾在想什么……只知道换了以往的战事,他这个时候要么是坐在沙盘前推演战术,要么召了麾下将校排兵演练……像如今这样在园子里踱步,看似平淡的外表下,一颗心恐怕也是烦乱不堪吧? “嚓!”一声,一枝紫玉兰应声被折断。 几个侍卫看见萧乾“辣手摧花”,不由一惊。 远处的萧乾似乎未闻他们的惊叹,他站在紫玉兰下,抬首看住那根残枝。 “阿九,我用性命起誓,你今日所受之辱,我定让完颜修倾国来赔!” —— 三月二十七,雨过天晴,万里碧空如洗。 明儿便是珒国三皇子的大婚之日了,整个金州城的珒国人都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金州是珒国的辖地,但辖下民众却大多都不是珒人,而是南荣人,因为这一块富饶的土地,是珒人从南荣的手上夺去的,而这些,都是珒人与南荣的宿怨。 三皇子完颜修虽然出征在外,却极为重视这次大婚,特地请了金州有名的高僧前来做了一场法事便为他主持婚宴,不仅如此,三皇子还放下姿态,差了珒兵给金州城的民众们发放喜糖。 如果按珒人的大婚习俗与礼数来说,这场无父母参与的婚礼算是一切从简。可从大婚的隆重程度以及参与人数来说,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盛世婚礼。几十万珒兵同时庆贺,金州全城出动,那声势可谓浩大。 倚兰园,这是完颜修的暂居之地。 当然也是这一次大婚的主场,洞房所在之所。 一入夜,园子里外便张灯结彩,热闹喧哗,酒香扑鼻。 为了明日的大婚,整个园子都在喜庆的忙碌。 其实珒人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家王爷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娶妻。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为了羞辱萧乾,便给南荣一个下马威,可他却慎重地上奏给了珒国皇帝——他的父亲,表明了自己成婚的态度。 从这点看,又不像只是羞辱。 做臣下的人都想不明白,只好屁颠屁颠的帮衬着大婚事宜。 毕竟这是三皇子第一次娶妻。 旁的皇子在他这个年纪,孩儿都不小了,他却一个妇人都没有。 早前,人人都以为三皇子为了死去的那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妻了,哪里料到天上掉下个墨九,他居然一眼就相中了,相处不过一天就决定要娶她为妻。大家伙儿瞅着,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而且这种事,便是珒国皇帝也不会反对,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会欣慰一下,这个儿子终于又开窍了。 于是,变相做成了一桩大媒的阿息保,这两日走路都是飘的。 他的同僚们对他又是钦佩,又是羡慕,觉得这厮太有头脑,居然这样子讨了三皇子的好。阿息保自己也觉得时来运转,押对了宝,整日里笑容不断,脸上乐得像要开花,对于三皇子的婚事,也主动承了下来,一手操办。从早到晚,他跑上跑下,好不欢乐。 这会入夜了,旁人都在喝酒,他却没有喝。 四处看着大婚的布置,他一脸的红光。 “弟兄们今儿晚上仔细着点儿啊,都不许偷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