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了街。 可从街头走到街尾,听说她要买南荣的堪舆图,人人都把她当疯子。 墨九很奇怪,这民间就没有懂地理之人? 看她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墨灵儿开始一直不明白,等终于晓得她在找什么,不由惊叹。 “九爷为何不找左执事?” “墨妄?”墨九兴奋了,“他有地图啊?” “地图是什么我不知道。”墨灵儿道:“但左执事走遍河山大川,游历过数个国家,懂旁人之不懂,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晓得的地方,没有他不晓得的事……” “牛吹高了!当他百晓生啊?”墨九瞪她一眼。 不过她还是决定找墨妄。 关于八卦墓,她也就信得着墨妄。 但研究墨家机关与八卦墓是一件神圣的事,她去找墨妄之前,特地先沐浴更衣,换上了一件干净清爽的素色男子袍服,打扮得玉面生香,洗过的长发也不绞干,只束上一根淡青的丝绦,任由乌黑如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然后倜傥风流地领着墨灵儿从庭前穿过,去墨妄的屋子—— 天生的美人尤物,在哪里都是风景。 薛昉看见窗前人影一晃,随口道:“九爷去了墨先生屋里。” 这无心的一句说完,回头就看见萧使君幽暗的俊脸。 头皮麻了麻,薛昉懂事地继续说正事,“我们夜审了刘贯财,可这厮是个有骨气的,愣是闭嘴不交代,也不晓得谢忱给他灌了什么**汤。不过,迟重已按使君的交代,派出数十拨人马,在招信、盱眙和楚州地界上寻找囤积物资,故布疑阵,引得谢忱的人跟着我们走……” 先前他们就怀疑谢丙生与珒人勾结,用转送瘦马的途径将监守自盗而来的物资秘密送往珒国,卖给珒人,从中获利。但那时没有找到证据,如今有了巽墓的尸体,此事基本坐实了。不过,那几次朝廷失窃的物资,数目巨大,尤其谢丙生没多久就出事了,他不可能有机会送出南荣。 对此,萧乾一开始就认定物资还囤藏在赵集渡,也许就在巽墓之中。因为巨额的物资重量惊人,谢丙生需要人力运输,而这些运输的人,都已经被他灭了口,那么这些人的死亡之地,就是最有可能藏匿物资之处。这也就是谢忱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挠他们入巽墓的原因。 从出事到现在,他们在监视谢忱,谢忱的人也在监视他们。 但萧乾并没有让薛昉他们继续搜巽墓,而是故布疑阵地四处搜寻。 这真真假假之间,薛昉自个儿也混乱了,“……谢忱老奸巨猾,未必肯上当。而且,这件事就算查实,也只能再定死鬼谢丙生的罪,很难动得谢忱。” 萧乾久久未动,末了,只一个“嗯”字。 薛昉:“……” 他跟在萧乾身边有些时日了,萧乾的为人与性子他太了解不过,行事向来以公为先,很少因个人私事影响正事。可自打从下流村回来,他家使君便时常走神。 虽然瞧上去他脸上并无变化,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可薛昉却总觉使君心里有事,不太痛快。所以这几日,他一直小心翼翼,尽量减少自己惹他生气的可能。就连击西、走南和闯北三个家伙,也都彻底变成了“暗”卫,没事不会随便出现在他跟前,免得屁股被打开花。 一切似乎都恢复成了以前的平常。 可一切似乎什么都不再那么平常了。 轻咳一声,薛昉又提醒一句,“使君,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萧乾半阖了眼睛,沉吟道:“什么也不要再做,只尽力治水便是。” 薛昉惊道:“谢忱那边,就这样放过了?就算治不了他私通珒人之罪,但他指使刘贯财行刺使君却是证据确凿,就算弄不死他,也可刮他一层皮了。” 萧乾侧头看他,“你也说了,刘贯财什么也不肯招。” 薛昉有些生气,“今日不招,明儿总会招的。我就不信他骨头真有那么硬。” 萧乾又是一阵沉默,才道:“薛昉,这场仗,我们看似赢了,打击了谢忱,抓获了刘贯财,还查到了转运兵的失踪,若上交朝廷失踪的物资,还是大功一件。可实际上,却是输了。” “啊?”薛昉不解,“这是为何?” 萧乾慢吞吞抬手,拿过一份斥侯刚送来的信函,丢在薛昉的面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