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眸中倒映着浑浊的水波,眼神却清亮如初,从容且淡定,看上去并无半分为墨九担心,“不用。” 他说不用,村民便不敢再提。 可过了一瞬,墨九还没起来,便是薛昉也紧张了。他握了握拳,在萧乾身边小声道:“使君,要不然,属下入水看看。” 萧乾慢慢看向他,眸若坚冰,“本座说不用。” “喏。”薛昉默然。 众人都不晓得萧乾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墨九会没事,只萧乾自己心里清楚——蛊虫。若她有生命危险,他定会感受得到。 岸上的议论声停了,众人巴巴瞅着水面,连眼睛都不敢眨。 击西翘着的兰花指,好久都没有动弹,“九爷若是淹死了,主上就没了相好,那可怎生是好?” 走南脖子伸得老长,“九爷淹死了,我会为她报仇的。” 闯北道一声“阿弥陀佛”,斜歪歪瞥着他两个,“佛爷醉了,他若溺水而亡,你找谁去报仇?” 走南哼一声,“谁让他下水,便找谁。”他条件反射地看向始作俑者萧乾,目光却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收了回来,怒视天女石的方向,声如洪钟地道:“我便把天女石砸了。” 于是,走南又差一点挨打。 他一句话引起了公愤,村民个个提拳握把,想要暴揍他一顿。幸亏萧乾出声阻止,告诉大家,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且心智不全,天女断不会与他计较。 走南这货记吃不记打,很快又兴奋起来,指着水面道:“快,快看,九爷上来了。” 击西退后一步,捂着嘴,“是人是鬼?” 闯北目光如炽,“阿弥陀佛,莫非诈尸?且让老衲去试她一试!” 上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墨九听见了,可水压太大,她很辛苦,也没有工夫为“枉死”的自己申冤。这会儿浮出了水面,看见击西几个二货,几乎是恶狠狠地甩掉芦苇,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衣冠不整地从石阶上一步一步上来,长长吐一口气。 “可憋死我了。” 击西吃惊瞪眼:“果然死了?” 闯北双手合十,“且让老衲为你超度……” 走南大声道:“拼了一死,我也要怒砸天女石!” 眼看人群又哄闹起来,墨九受了水压的耳窝“嗡嗡”不止,快被这几个二货给炸了,不由瞪视过去,“都闭嘴。” 几个人齐刷刷停下,无辜看着她。 墨九没有理会他们,瞥了萧乾一眼,又严肃地扫向一个个眼巴巴看着她的村民,大声道:“我乃玉皇大帝座下首席堪舆师,我姓九,名爷,大家可叫我九爷。我在下凡历劫之前,曾与这位天女有过几面之缘……” 村民半信半疑。 三大侍卫听得眼睛发亮。 薛昉老实的听着,觉得故事有点熟悉。 只有萧乾一副云淡风轻的外表下,罩了满头的黑线,却不得不抿紧嘴巴,静听她瞎掰——谁让她是他请来的大师? 墨九换汤不换药,一本正经的甩着水滴,对村民道:“先前在水里,我与天女交流了一番,她告诉我说,她脚下的九环乃为捆仙绳所化,虽然并非因为船娘的秽气而起,却也与之相关。” 村民顿时兴奋起来。 人人都希望自己的预判正确,先前他们都这样传言,却也只是传言。如今得到“大师”的肯定,这些人除了有被人认可的喜悦之外,在心理上,也就更容易接受“大师”的观点了。 “这个大师好生能耐。” “大师快些说,怎个相关?” 墨九见他们入瓮,一副悟得天机的世外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