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没温暖,自有温暖处。 这样狠的话,萧大郎也没有动静。 不过第三日,她又被罚了一晚是不许吃饭。 半夜里,她躲在灶下的柴火堆里,一边啃鸡腿子,一边问蓝姑姑,“你说萧大郎,真就不怕我给他戴绿帽子?” 蓝姑姑在边上为她端水,“姑娘往后用点脑子,别再瞎说了。” “我那是瞎说吗?”墨九瞪她一眼,摇头道:“也不知那个小孩儿的姐姐到底是一个怎样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让萧氏长孙惦记了三年,还念念不忘,独卧病中念着那一缕香魂,冷落我这个可怜的新婚妻子……唉,忧伤。” 她啃一口鸡腿,又道一句,“忧伤也。” 蓝姑姑:“……” 墨九再啃一口,“唉,我好忧伤。” 蓝姑姑无奈:“你是忧伤出不去府吧?” 墨九瞪大的眼,亮了,“对啊,还是姑姑了解我。我想和申长老去赵集渡,探那里的古董,我还想回冥界去住,不与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争三短。我也想我大师兄,想与他去神农山,看看墨家总院,我还想去临安……”顿一下,她摸着东寂给的扳指,幽幽一叹,“何时才能以食会友,吃遍临安。” 蓝姑姑一脸无奈,“除了吃和玩,你还想干什么?” 墨九咬着鸡腿,目光亮了亮,“逗萧六郎。对,我还要去逗萧六郎。” 她念着墨妄,墨妄也惦着她。 可他领着墨灵儿三次求见萧乾,都被拒绝了。薛昉对墨妄的为人很是敬重,每次他来都恭喜有加,上茶倒水,说使君身子欠佳,不便见客,由他作陪。 可墨妄需要他陪么? 他只道萧乾在推诿,自去了。 薛昉有苦难言,“使君身子确实不舒服。” 乾元小筑的人都知道,萧乾在床上躺三天了。 那天晚上墨九走后,他脸色煞白,尔后又重新拟了方子吃着,今日才有了些起色。这两年来,薛昉一直跟在萧乾身边,除了战场上受点伤,他从未见过使君生病。 这回的事,真让薛昉大为困惑。一个墨姐儿……哦不,现在是大少夫人了,为什么会把他家使君气成这样? —— 墨妄再一次从萧府出来,回到位于城南的宅子。 这所宅子是申时茂置下的,与食古斋一样,算是墨家产业。墨家信徒遍布天下,赚钱的行业多有涉及,汲汲营营了一代又一代,虽养活的人口太多,但不算富足,也不太缺钱。 这小院种了不少桂花,临近八月,桂花未开将开,风一拂,便带过一缕幽爽的暗香。 可墨妄无心赏桂。 今儿又下了些雨,淅淅沥沥的,令人心情浓郁。他坐在檐下的矮几旁,鼻间充斥着桂花的香味儿,看申时茂拿了棋筒过来,一直默不作声。 申时茂捋一把胡子,坐下,“左执事,来一局?” 墨妄不惯拒绝人,伸手拿了黑子,可神色悻悻。申时茂观察着他的表情,“老朽有句不敬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墨妄抬眼,“长老但说无妨。” 看他脸色阴霾,申时茂叹息一声方道:“老朽比左执事痴长几岁,见过的风浪也多一些。凡事不坏即好,吉人自有天相,左执事莫要为九姑娘忧心。” 墨妄点点头,执着黑子,可手顿在空中,却好久没落下。好一会儿,他才道:“九姑娘为人机灵,我颇放心。只担心姬辰,小小年纪,不知得吃些什么苦头。” 方家姐弟与墨妄的关系,申时茂知道一些。 他执了白子在手,了然地点点头,“不管忧心谁,萧使君不让见,我们便见不着。但他也不会永不让见,依老朽看,他是想与我们要价。” “要价,要什么价?”墨妄看着申时茂。 申时茂轻轻落下一子,“钜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