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他是清白的,也或许,他根本就不是清白的,只是她一厢情愿地相信他无辜而已。 刑队看着她脸上慢慢褪去血色,手伸向她,拿过了那张字条,看了眼,又递给苏明。 苏明原只是随意一扫,看着看着却慢慢眯了眼。 “怎么?”乔泽站起身。 “张全!”苏明突然出声,左手食指连连点了几次,“张全的线人。” 乔泽倏地看向他。 线人是他们获取情报的来源之一,一般是与犯罪集团有关系,或者是被招募的罪犯,戴罪立功。 为了保护线人和信息安全,一般是单线,线人只和他的上线接头,其他人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还记得上次查抄商奇制.毒窝点吗?”苏明问,“线索就是从他那儿来的。” “张全出事前我和他见过一次面,他说起他培养了一个线人,如果他出什么意外,让我替他和他联络。他们接头密语的下半句就是这句。” “我记得你,三月份荣马酒店的饭局你也在,对吧?”刑队缓缓开口。 苏明接过了话:“不对,是渭马河。” 两人互看了眼,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路渺。 路渺呆坐在床上。 路小成是线人,他是线人。 乔泽担心看她:“路渺?” 路渺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我没事。” 刑队和苏明也都担心看向她,说了些劝慰的话,让乔泽照顾好她,待了会儿便走了。 路渺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当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一整天,除了少量进食,她整个人精神状态还好,也没有再哭。 回到家时路渺热情朝她扑过来,她却没有再向平常般陪它闹腾,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越是这样,乔泽越是担心。 “呆渺。”他抱住了她,“你别这样,心里难受你就好好哭出来。” 她动了动,仰头看他:“我真的没事。” 说是这么说,进浴室洗澡时,却再也绷不住,借着水声,人在浴室里就崩溃哭了起来。 乔泽在屋外听到了她的哭声,起初还只是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音慢慢变大,声嘶力竭,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乔泽急急推门进去看她。 她赤脚跪坐在浴室地板上,身上衣服已经被水流打湿,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儿,一直一直地哭。 乔泽关了花洒,过去抱她。 她没挣扎,也没起身,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他。 “乔泽,你说我为什么要去怀疑小成啊?” “他明明那么好,我为什么还去怀疑他呢……” “如果我肯多花点心思问问他……” “如果我不冒然行动,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他到死都处处维护我,可是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好好沟通……” “我找了他那么久……” …… 一句一句,揉着破碎的哭声,自责,悔恨,几乎将她吞噬。 乔泽心脏很疼,平日里的沉稳冷静,面对全然崩溃的她,再也使不上用场。 除了抱紧她,不断在她耳边安抚,路小成没有死,他只是暂时失踪了,他找不出劝慰的话。 第一次,他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 后半夜时,哭累的路渺终于睡了过去,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乔泽陪着她入睡,人却睡得极不踏实,梦里梦外都是那段视频,她噙着冷冷的讪笑,听着众人叫她,“霍总”。 人睡得正迷糊时,隐隐一股寒意袭来,天生的警觉让他倏地睁眼,一把锋锐的水果刀正直抵喉咙,他手臂本能一挡,格开了逼近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路渺。 是她,又不是她。 依旧红肿的双眸,眼神却是冰冷嗜血的,和梦里、视频里的路渺一模一样。 “路渺?”他颤嗓叫了她一声。 她回他的只是一个嘴角划开的嗜血冷笑。 “那个废物?”她冷冷笑开,“软弱无能,迟钝,处处惹人嫌,我怎么会是她?” 乔泽如被冰水兜头淋下,全身血液像被冻住了般,从头到脚冷了个彻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