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力劝怀襄回去。 颜惜月听后道:“长久在此也不是办法,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你还是先回去吧。” 怀襄无奈之下只得先行告别,又过了一阵,颜惜月又劝说宗峻回去,他的狼群不能失去首领。 “那你难道要独自在此等候下去?”宗峻道。 “有腓腓陪着呢。”她坐在高高的岩石上,依旧望着大海,“还有归墟中的夙渊。” 他蹙眉,掌中慢慢浮现一颗颗赤色光球:“我过些时候再来,这些留给你,或许能解闷。” “多谢。”她摊开双手,灵光氤氲,将一颗颗光球融入其中。 宗峻走了,颜惜月只剩腓腓留在了身边。她还是每天日出的时候就坐在海边那块高高的岩石上,对着掌心浮动的光球说话,然后用灵力将之放入海中。 她相信这些光球可以带去她的声音,让被囚禁在归墟深处的夙渊听得见。 让他知道,她一直在海边。 * 在荒滩上的生活极其单调,她甚至忘记了时间,只记得冬去春来,才是一年又过。 怀襄与宗峻时不时会再来此处,可是每一次他们到来后,海洋还是没有变化。怀襄等不及,恨不能冲上天界问个清楚,颜惜月反倒变得沉静:“再等等吧,或许明天夙渊就出来了。” 怀襄叹气:“我只怕他们放了夙渊,你都已经变老……” 宗峻朝他瞥视:“休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你不是法术精妙吗?给她施法永驻青春不行?” “那也……”怀襄忍下了心里的担忧,背着手去海边了。宗峻取出带来的美酒,向颜惜月道:“我们去外面。” “好。”她带着腓腓出了小屋,见怀襄沐着月色坐在那巨大的岩石上,便与宗峻一同跃上。“今夜月明,不要辜负这好时光。”她将酒杯递给怀襄,又给宗峻倒满。 “先干为敬。”她饮下一杯甘香,见怀襄与宗峻各自举杯,便又持着酒壶掠至海上,向归墟方向道:“夙渊,可不是我不给你饮酒,谁叫你酒量那么差呢?”说罢,顾自对着酒壶饮尽剩余。 仰起脸的时候,月光清寒,她的眼里微微泛泪。 深沉海面波澜起伏,一层一层浪潮堆叠,明月高悬海上,洒落万千清辉。风起萧瑟,吹动衣袂飘舞,她怔然回首,却望见云层朝着两边渐渐散开,其间身影朦胧。 颜惜月细细一看,惊讶道:“禺疆上神!” 禺疆颔首,这一次身后并无天兵神将。“前番叫你等着,你倒果然还在。” “我听你的一直守在这里,可是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她眉间紧蹙。禺疆淡淡道:“自你上次离开之后,天界只经过了三天。只是这三天内风雨飘摇,天帝很是不悦。” “什么?”她一惊,唯恐又生出事端,“难道是我上次闯入归墟被天帝知晓……” 禺疆摇了摇头:“你上次来时,正是瀚音离开天庭之日,此后帝女追寻不到他的下落,竟流连人间不肯返回。天帝派兵将她带回,但她成日哭闹,天帝为此颇为无奈。瀚音有意躲避,为顾及帝女心意,也不能强行抓捕。于是我向天帝进言,放出夙渊前去寻找瀚音劝他回转,以作为重获自由的条件。” 颜惜月忽喜忽悲,紧张得声音发抖:“可是,放出夙渊后,我们去哪里寻得到瀚音?” 禺疆睨她一眼:“瀚音自然知晓什么时候现身,你以为他真是只为了躲避帝女才离开天界?” 她忽然明白了一切,向禺疆下拜道:“上神恩情无以为报……” “拜我作甚?”禺疆依旧沉着脸,“是天帝开恩缩减了期限,与我毫无关系。” 她按捺不住砰砰乱跳的心,急切道:“是,我知道!” “至明日恰逢五百年期满,囚龙柱与龙骨钉自然消除。”禺疆顿了顿,又道,“但夙渊伤重,即便重获自由也不似以前,也正因如此,天帝才允许将他放出,你可知晓了?” 颜惜月紧抿了抿唇,道:“我知道,可他始终是夙渊,在我心中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 这一夜寒意袭来,她却惊喜交集几乎未眠。怀襄他们亦陪着一同等在海边。 只有腓腓激动得累了,倒头睡在颜惜月腿上,用身体给她遮挡寒风。 她注视着天幕从暗蓝色渐渐转为灰蓝、浅蓝,海面波澜起伏,与天空相接处依旧笼着淡淡云雾。慢慢的,自那云雾深处露出了一小片红光,将周围皆染上绯红。 在深蓝海水的涌动间,那片红光缓缓上升、变亮,最终光照云海,灿若锦绣。 海风吹来,云烟四散,浪潮卷涌,彩光万变。 远处的巨大漩涡下方发出隆隆震响,整片大海为之颤抖,滔天的巨浪冲上云间,在红日间纷扬飞溅,晕出道道虹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