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宁樱抿了抿唇,直觉不太可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静芸在昆州不是待得好好的吗?如何想到回京了? “什么不会,这世上,不只有男人贪慕权势,你们女人较真起来,厉害多了。”他展开巾子盖到宁樱脸上,宁静芸那人野心勃勃,当初为了身份地位主动去清宁侯府做妾,程云润被摘去世子之位又放低姿态让黄氏接她出来,那等心思,进了皇宫都不会吃亏,其心性坚韧,脸皮厚若城墙,京城上下,她居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宁樱仔细想了想,没准回京还真是宁静芸的心思,她刚怀身孕若不是她的意思,苟志无论如何都会让她静心养胎,出了头三个月再说。宁静芸不顾腹中孩子火急火燎回京是怕错过这次苟志要等三年吧。琢磨清楚其中的门道,宁樱心里愈发为苟志感到惋惜,由着谭慎衍的手隔着巾子在自己脸上搓也没阻止,叹息道,“姐夫为姐姐下厨做糕点,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熟稔惯了,她总身在福中不知福,来日没人宠着她了,不知会不会后悔。” “不会,以宁静芸的心思,没了苟志她还有其他,她心里门清着呢。”宁樱看来,感情不是最重要的,身份权势才是,那种人,即使被所有人冷淡她也不在意,只有手里握着点东西就成,这也是为什么昆州地震宁静芸抱着盒子舍不得撒手的原因。 手不重不轻在宁樱脸上搓了几下,随即拿开巾子,发现她脸上的妆容没擦干净不说,反而晕染成水墨画似的,极为滑稽,他眉毛一挑,笑了起来。 宁樱对他忽然冲自己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笑得阴阳怪气的,你又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成?” 谭慎衍揉了揉她脸颊,转身走到床前,掏出枕头下的铜镜,宁樱心有疑惑,跟着走过去,谭慎衍掉转头,举起手里的铜镜,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待看清镜子里的容颜,惊呼起来,“你故意的。” 忙掩了面走到四脚架前,弯腰,掬了捧水使劲搓洗自己的脸,骂起谭慎衍来,她没束起袖子,这会儿衣袖染水湿透了,且水顺着她手臂流,腋窝处也湿了。 女为悦己者容,谭慎衍心知这回得罪宁樱了,忙递上手里的巾子,奈何宁樱回都不回他一个眼神,继续拍着脸,脸都红了,谭慎衍不知道女人洗脸这么麻烦,只得放软了姿态一个劲的赔礼道歉,肚子里积攒的甜言蜜语搜刮了一通都没能让宁樱展颜。 宁樱和他怄气,一晚上都没搭理他,谭慎衍把人抱在怀里,软硬兼施,总算在睡前让宁樱消了气。 翌日,衙门有事,谭慎衍起床时宁樱还睡着,想到昨晚她背过身,气恼的模样,谭慎衍好笑,这些日子,宁樱夜咳的毛病好了许多,隔一两晚才会咳,假以时日定会好起来的,他替宁樱理了理被子,天热了,宁樱捂得严实,待会太阳出来她恐要被热醒,谭慎衍想她多睡会儿。 出门时,福昌和福盛站在门口,两人身穿天青色长袍,福盛皮肤好,衣衫穿在他身上显得儒雅,福昌黑,被衣衫的颜色衬得愈发老气。见着他,二人立即走上前躬身施礼,福昌禀道,“熊大在晋州遇到埋伏了,人刚回来,有话与您说。” 熊大熊二当时去晋州秘密押解叶康回京,没惊动任何人,离开时熊大察觉晋州不对劲,留下来查探,传回来的信件中没说晋州有异样,不成想回京路上有人设了埋伏,福昌将熊大的情况说了,又问道,“可要奴才再去晋州打探一番?” “你照照镜子,再去趟晋州,回来媳妇都娶不上了,先听听熊大怎么说吧,引得对方痛下杀手,他定是发现了什么。”谭慎衍瞅着天际徐徐染红的云层,眉梢闪过杀意。 熊大熊二住在青山院的偏院,老国公死后,往日伺候他的人继续住在院子里,谭慎衍不想太早让熊大熊二暴露,让二人也住在里边,没有卖身契,谭慎衍照样能驾驭他们,想要人为你卖命,法子多得是。 是否忠心,交给时间来检验,目前来看,熊大熊二尚且能用。 青山院没有变化,院子里绿树萦绕,景致清幽,听屋里传来薛墨的声音,谭慎衍步伐微滞,福昌按着腰间的玉佩,低头解释道,“熊大路上遇着薛世子,薛世子见熊大受伤,跟着过来看看,门房的人拦不住。” 薛墨和谭慎衍关系好,平日这种事情他们不会避讳,可眼下时局不同,薛墨身份摆着,两府明面上还是少往来为妙。 但薛墨的性子,拦着他,不知闹出什么事儿来呢,他们也算从小一块长大的,谭慎衍是里里外外冷若玄冰,薛墨则是个外冷内热的,熟悉了,薛墨百无禁忌,骨子里跳脱执拗得很,当然,也极为难缠。 “整个京城,福昌算得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