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妈妈把这事儿告知宁樱的时候,感慨道,“太太变了许多,年轻时,一定会到荣溪园问老夫人要个说法,捕风捉影的事儿太太就会大张旗鼓的宣扬开,这次握着老夫人的把柄,太太竟没动静了,太太内敛了,忍心吞声了许多。” 宁樱皱了皱眉,这可不是黄氏的性子,黄氏和老夫人明面上还算和睦,实则已水火不相容,没理由黄氏会纵容偏袒老夫人,难道是宁国忠不在府里,没人敢对老夫人怎样的关系? 她想想,觉得哪儿不对劲,细细回想回京后黄氏的所作所为,的确太过隐忍了些,黄氏病重的时候尚且不忌惮老夫人,怎性子变了这么多? “我娘不追究这事儿了?” 闻妈妈没听出宁樱声音不同,实则,她心里也困惑,老夫人做的事情传扬出去,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黄氏怎么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追究了呢? 宁樱也想不明白,傍晚时,让金桂去前边把吴琅叫来,黄氏做的事儿透着诡异,她不信黄氏能压制住对老夫人的恨,反常即为妖,黄氏一定是在谋划什么,看金桂快到门口了,她顿了顿,改口道,“算了,你去梧桐院,让吴妈妈没事儿的时候过来陪我说说话。” 让吴琅查,不如开口问吴妈妈,吴妈妈伺候黄氏多年,一定知道黄氏的打算。 她的口吻云淡风轻,似乎不着急和吴妈妈说话,金桂转达话的时候没有添油加醋,吴妈妈只当是宁樱无聊了,没有深想,这些日子,她帮忙黄氏整理铺子的事儿累得不轻,去桃园和宁樱说话的次数少了许多。 初夏的天渐渐热了,不到用冰的时候,树梢的蝉鸣聒噪得人心烦意乱,宁樱夜里睡眠不好,白天真是好睡觉的时候,闻妈妈叫了两个婆子,搭着梯子驱赶树上的蝉,树干挥打着树枝的的声音传来,宁樱来了兴致,穿了身月白的的纱裳,站在走廊上,和闻妈妈道,“奶娘,让我上去试试。” 院子里栽种了两株桂花树,几株矮松柏,又有宁伯瑾寻来的花儿,点缀得院子极为好看,宁樱擦了擦手,跃跃欲试的想爬上梯子。 闻妈妈失笑,“小姐快回屋里歇着,这等事交给她们来做就是了,小心摔着您了。” “奶娘小瞧我了,在庄子里的时候,我与秋水吴妈妈爬树摘过果子呢。”夏天,樱桃红灿灿的挂在枝头,最顶上的樱桃最红,口味最好,宁樱到了能爬树的年纪,年年都会爬到最顶上,而且她认树,每年都爬去年爬过的。 算着日子,再过些日子樱桃就能成熟了,京城种樱花树的人少,宁樱记得有一处有,可有些偏了,黄氏不会答应她去的,宁樱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了遗憾,闻妈妈以为她歇了心思,扶着梯子的手轻轻松开,解释道,“树上除了蝉还有些小虫子,小姐细皮嫩肉的,进屋去,否则被咬一口,浑身上下会长起疹子。” 闻妈妈不是危言耸听,树上的虫子多,一时不察被咬上一口浑身发痒疼痛,宁樱哪受得住? 宁樱也想起有这桩事了,身子不自主的颤抖了下,转身小跑进了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宁樱没少被叮咬,浑身上下起疹子就算了,痒得她控制不住的伸手挠,破皮了都忍不住。 吴妈妈走进院子,瞧见的便是宁樱跑进屋的背影,笑道,“小姐回屋好,太阳晒,晒黑就不好看了。”夏天是宁樱被看得最紧的时候,黄氏不注重保养,可对宁樱黄氏比什么都在乎,生怕宁樱晒黑了,没了小姑娘的肤白貌美,宁樱夏天几乎都在屋里度过的,太阳下山,黄氏才让她出门。 宁樱回眸,晶亮的眸子星光熠熠,“吴妈妈来了?” “您惦记老奴,老奴能不来吗?”吴妈妈抬头瞅了眼挥着竹竿驱赶蝉的婆子,和闻妈妈颔首打招呼,慢慢往屋里走。 宁樱拉着吴妈妈在桌前坐下,吴妈妈无所适从的望着宁樱,心里发毛,开门见山道,“从小到大,但凡您献殷勤必是做错了事儿或者求老奴帮忙,小姐遇着什么事儿了?” 黄氏准备挑选宁静芸的陪嫁,意思让她送宁静芸去昆州,不把宁静芸安稳的送去昆州,黄氏放心不下,吴妈妈不喜欢宁静芸,却也不想黄氏为难,只得应下,她随着宁静芸离开京城,除非苟志在昆州做出业绩得到上边赏识,否则,一辈子没有回京的机会了,她年纪比黄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