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是她睡太沉了?宁樱直觉不是府里的人做的,老夫人最重规矩,柳氏和秦氏管家老夫人没闲着,时刻派人盯着府里,怕出了岔子,而宁国忠在朝为官有一两个不对付的人,她怀疑是宁国忠的仇人借着这件事引起下人们恐慌,等事情传出去,御史台弹劾宁国忠治家不严,内阁辅臣的位子便与宁国忠无缘了。 她丝毫没有怀疑黄氏,纵然黄氏与老夫人有仇,眼下不会明目张胆得罪人,否则太过惹眼了对她没有好处,乳扇轻盈的睫毛微闪,她眯了眯眼,倒是想起一人来,被宁伯瑾罚禁闭的竹姨娘,前两日竹姨娘被黄氏当众训斥了几句,竹姨娘怀恨在心,暗中挑拨月姨娘和黄氏的关系,月姨娘不上当,转而告诉了宁伯瑾哭诉了通,直言竹姨娘心肠歹毒,这事在黄氏回府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宁伯瑾觉得竹姨娘不懂收敛,一而再再而三教唆,勃然大怒,罚竹姨娘在院子里闭门思过,正月后再出来。 假如竹姨娘心下不平,做了事嫁祸到黄氏身上,她在背后捡便宜,倒也不是不可能,想着这个,垂下手,望着放晴的天空,慢吞吞的问道,“太太呢?” 金桂低头替她系腰带,声音轻柔,“估摸着时辰,太太该是到荣溪园了,事情闹得厉害,老夫人让大夫人二夫人过去说话,该是要找出背后作祟之人。” 束好腰带,金桂拿起梳妆台上的荷包挂在宁樱腰侧,暗想往后这两日,府里怕是不平静了,昨晚的事情明显是心思叵测之人故意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还在正月里宁府就出了这么多事,这一年,怕都不会太平。 宁樱不担心黄氏,黄氏心有城府,听到消息心里就有注意了,道,“传膳吧。” 下人们人心惶惶,饭桌上的水晶饺子比往日的粗糙,她尝了一个,并未说什么,吃到一半荣溪园的丫鬟来说老夫人请过去,宁樱料着老夫人会来寻她过去说话,干系到宁府安宁,老夫人恨不得将她讨厌的人拉下水,而她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让她疑惑的是老夫人请她过去,想必这会儿还没个结果,如此来看,这件事最后查不查得出来还不好说。 天色明亮,隐有太阳露出了脑袋,微暖的光笼罩着大地,花草树木间的雪渐渐融化,春的气息近了。 而荣溪园,一片死气沉沉,气氛凝滞得人哆嗦不已,佟妈妈站在走廊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宁樱不卑不亢回以一个笑,眼带挑衅,人人想看她的笑话,她偏生不会让她们如意。 扶着裙摆,慢条斯理拾上台阶,待佟妈妈给她施礼请安后,她才放下裙摆,拍了拍上边的灰,抬脚进屋。 老夫人和宁国忠坐在上首,枯黄的脸颊皱纹横生,眼角一圈黑色,无精打采,说不出的疲惫。 地上,跪着几位管事媳妇,其中最后边跪着的妇人四十出头的模样,发髻散乱,脸上挂着泪珠,哭得梨花带雨,不顾形象,“老奴在府里多年,行事不偏不倚生怕惹主子们不快,这么多年从未出过纰漏,二夫人硬是指责老奴假公济私,昧了府里的食材,天地良心,还请老夫人为老奴做主啊。” 老夫人转弄着手里的佛珠,垂首敛目,苍老的脸上闪过浓浓的不悦,下颚微紧,冷眼不说话。宁樱暗中打量着秦氏的神色,看她丝毫没有慌乱,管事媳妇说完,她略微得意的抿了抿唇,明显胸有成竹,柳氏站在老夫人身后,轻轻替老夫人捶背,低垂着眼睑,不发一言。 宁樱福了福身,兀自在最边的椅子上坐下,宁国忠抬眉瞅了她一眼,宁樱咧嘴微笑,一派天真从容,随机,宁国忠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地上跪着的妇人身上。 老夫人也看见宁樱的动作了,转着佛珠的手顿了顿,又继续转着,朝地下跪着的妇人道,“你做事是个妥帖稳重的,这么多年没出过岔子,估计是和二夫人有什么误会,这事不着急,我要问的是关于丽秀一夜间被剃光头发的事儿,昨晚你可听到什么动静?”丽秀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平时甚是得老夫人倚重,十八岁了,老夫人迟迟没有将她配出去,丽秀平日和宁伯瑾挤眉弄眼,大家以为老夫人有意让丽秀去伺候宁伯瑾,一群管事媳妇丫鬟私底下对丽秀多有巴结,不成想,昨晚出了这种事情,丽秀是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管事媳妇心里不免觉得遗憾。 抽了抽鼻涕,管事媳妇摇头道,“夜里并未听到动静。” 她管着厨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