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压着火没出撒呢,昨日在薛府丢了脸,她恨不得死了才好,偏偏面上不得不忍着,就因为宁樱和小太医关系好,宁府上上下下都得退让,从小到大,她何时在人前谄媚过?宁樱看她的笑话不说,如今又讽刺挖苦她。 怒火中烧,宁静芳狠狠朝宁樱扑去,浓妆艳抹的面容露出狰狞之色。 宁樱牵着宁静彤,眼疾脚快躲开了宁静芳的身子,却被她伸手抱个满怀,身子直直摔在地上,宁静芳就跟疯了似的扯着她头发,用力乱抓一通。 要知道,宁樱最在意的便是她一头浓黑的秀发,头皮发疼,疼得她眼里漾起了泪花,“宁静芳,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 “我打你,叫你欺负我。”宁静芳魔怔似的,手拽着宁樱一撮发髻不肯松,鬓角的花钿掉落在地,碎裂开来,宁樱侧脸着地,被花钿刺了下,脸上一阵刺痛,她咬咬牙,回头,手抱着宁樱身子,脚往上一抬搭在宁静芳身上,身子往上一踢骑在宁静芳身上,两耳光扇了下去。 速度发生得快,亭子里的人皆没回过神。 宁樱身侧的金桂先回神,弯下腰,拉过宁静芳的手,大力的将宁樱发髻解救出来,她手里使了蛮劲疼得宁静芳大叫声,拳打脚踢,一时之间,三人滚做一团。 柳氏也反应过来,惊呼道,“来人,快将六小姐七小姐拉开。” 宁国忠竖眉,一手重重的拍向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声音如轰雷贯耳,肃穆威严,“好,真是好,姐妹互不相让,你死我活,害怕宁府的脸没丢完是不是?” 桌上茶杯晃动,啪的声掉落在地,摔成碎片,亭子里,顿时寂静无声,丫鬟婆子们个个噤若寒蝉,宁静芳身子一缩,害怕起来,宁国忠不苟言笑,甚少过问后宅之事,发起火,阖府上下没有不怕的,她此时才清楚自己犯了怎样的错,停止动作,惊慌不已要推开宁樱要爬起来。 宁樱哪肯?对宁国忠的话充耳不闻,手滑至宁静芳头顶,狠狠拽了一把宁静芳的头发,她发髻松垮,衣衫不整的坐在宁静芳身上,下手狠毒,疼得宁静芳啊啊叫出了声。 宁国忠面色一沉,抓起桌上的盘子扔了出去,“还要动手是不是?” 宁樱不解气,又扇了宁静芳一耳光才停下,身子一转,伸出手要金桂扶她起来,金桂手里握着她被宁静芳拽落的一撮头发,宁樱拿在手里,目光淬毒的瞪了宁静芳一眼,又伸腿踢了宁静芳一脚才看向亭子,望着自己少了的一撮头发,眼眶发热,极力忍着不掉泪,还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慌不忙边整理自己衣衫边道,“祖父说得对,像七妹妹这种品行,是该好好教养了,规矩差丢人现眼是小事,可要像今日打我这样打了外边的贵人,那可是要对簿公堂的。” 柳氏气得嘴都歪了,“小六惯会倒打一耙,真当我们是眼瞎的不?静芳没怎样你呢,倒是你,毫不犹豫扇了三个耳光,孔融四岁知道让梨,你不谦让姐妹就算了,竟朝比自己小的妹妹动手……”柳氏擦了擦眼角,快速上前扶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宁静芳起身,见她面颊通红,渐渐有肿的趋势,沉稳如她也变了脸色,质问黄氏道,“三弟妹瞧瞧静芳的脸,之后如何出门见人?” 知晓有人撑腰,宁静芳哇的声大哭出来,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泪如泉涌,哭声震天,宁国忠拧眉,庄严的面上滑过不耐。 金桂替宁樱整理妆容,撩开宁樱鬓角的头发,才见着,宁樱脸上划伤了道口子,血顺着伤口流下,在白皙的脸颊上格外显眼,“小姐,您脸受伤了。” 说着,拉过宁樱,让柳氏自己瞧,柳氏撇嘴,不出声了。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宁樱毁了容,往后的亲事就难了,也算为宁静芳报了仇,担心宁静芳脸受了伤,拉着她细细检查起来,偏袒之意甚重。 黄氏沉默不言,垂目,缓缓走了过去,宁樱这会儿也觉得伤口有些疼了,手碰了碰,疼得她皱起了眉头,嘴上故作轻松的安慰黄氏道,“娘,我没事。” 黄氏见她眼里含着泪花,极力忍着不落泪,鼻尖都红了,扭头反驳柳氏道,“事情如何起的,大嫂也见着了,静芳六岁启蒙,有夫子教她琴棋书画,礼义廉耻,《女戒》《孝经》倒背如流,结果长幼不分动手打人,完了将事情推到姐姐头上,大嫂你出身书香世家,你与我说说,静芳做得对还是不对。” “一府姐妹就该互相帮衬,三弟妹也瞧见小六目中无人的样子了,真当有薛府做靠山,在府里耀武扬威刁蛮任性,静芳年纪小,被小六冷嘲热讽难免沉不住气,她做姐姐的本该胸襟宽广多包容,静芳做错了,禀明母亲与我,我自会训斥静芳。” “大伯母。”宁樱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