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一晚上,亏得那些犯人识趣,该招的全招了,不该招的,最后也招了,否则,大年三十,一行人怕要在刑部大牢待一天呢。 福昌替谭慎衍围上披风,小声道,“再过些时辰,薛府的马车就该出门了,您是回侯府还是去薛府?”福昌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前两年脑子不开窍,眼里容不下女子,如今开窍了,又一根筋,薛爷说得不差,他们不在背后为谭慎衍出谋划策,等谭慎衍自己出手,只怕对方二十岁了,谭慎衍都没寻着机会上门提亲。 谭慎衍侧目,意味不明的看了福昌一眼,声音平缓不少,“你薛爷和你说什么了?”昨日薛府那场宴会是薛墨特意为了他办的,不得不说,比起他,薛墨更懂女孩子想什么,没有昨天,他只怕对宁樱将自己当成薛墨这事儿耿耿于怀很久,即使往后两人成亲了,心里也会梗着。 话说开,才知她是因着自己身上的草药香而认错了人,如果,自己身上没有草药香,她开口叫的一定不会是薛墨。 福昌不知谭慎衍心里的想法,若知晓了,只怕笑谭慎衍想多了,人六小姐才十二岁,离成亲还早着,您心里再添堵也得要人嫁给你之后,如今,两人的关系不过一面之缘,成亲哪是那么容易的? 谭慎衍坐马车走了,其他几位大人才松了口气,各自吩咐身边的小厮备马车,准备回了,大年三十,从刑部大牢出来,怎么想怎么都不是个好的兆头,眼下也没法子,只希望侍郎爷心情好,之后几天别叫他们来刑部就好。 宁樱一觉睡得踏实,睁开眼,屋里灯火通明,闻妈妈笑吟吟站在床头,“小姐起床了?新年好。” 宁樱甜甜一笑,伸了伸懒腰,白皙的脸颊带着些许绯红,粉面桃腮,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儿般娇艳,闻妈妈扶着她坐起身,“这会儿时辰还早着,去梧桐院陪太太说会话,和太太三爷一块去荣溪园。” “好。”天气晴朗,树梢堆积的雪洁白无瑕,院门口,两座与宁静彤差不多高的雪人各站一侧,身上穿着衣衫,以树枝为鼻,红萝卜为嘴,栩栩如生,她惊呼声,兴高采烈跑了出去,闻妈妈追在后边,“小姐快回来,先将衣服穿上。” 雪人是秋水和府里的丫鬟堆的,说是宁樱喜欢,蜀州常年不见雪,秋水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说了些家乡的趣事,乡下没什么乐子,一群孩子最喜欢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了,宁樱记着,年年冬天都会问秋水会不会下雪,秋水见她憧憬,便答应她,回京后给她堆一个,昨晚,和丫鬟们忙活大半个时辰,看宁樱高兴得手舞足蹈,脸笑得如天上的暖阳,闻妈妈叹气,拿着衣衫走了出去。 “奶娘,是秋水堆的吧,她心思细腻,针线活好,堆的雪人也好。”宁樱以为秋水忘记了,因为上辈子,秋水没有给她堆雪人,也可能和黄氏的病有关,秋水要照顾黄氏,不假于她手,又要分心照顾她,精力不济,哪有心思堆雪人? 宁樱伸开手,扑进闻妈妈怀里,被鼻尖通红,“奶娘,真好,真的不同了,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呢。” 奶娘失笑,“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待会去梧桐院,小姐多谢谢秋水就是了,昨晚,她不让惊动您,亏得夜里风小,若吹垮了……”说到一半,闻妈妈觉得不妥的,大年三十,说垮不吉利,又岔开了话,“先进屋洗漱。” 大年三十,所有人脸上都充斥着喜悦,说话声音都比平日大,梧桐院,黄氏和宁伯瑾起了,宁樱照着府里的规矩给两人磕头,黄氏给了她一个红色布袋子,宁伯瑾则是一张银票,宁伯瑾出手阔绰,宁樱早就看出来了,她乐呵呵收下,站起身,问黄氏道,“娘,秋水呢,昨晚她堆了两个雪人,可好看了,我要和她说声谢谢。” 黄氏指着门口,“在屋里呢,难怪昨晚回来得晚,我问她,还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原来是去你的院子了。” 真遇着秋水端着茶壶从外边进来,宁樱跑上去,一把抱住秋水,鼻子有些发酸,“秋姨,谢谢你,那两个雪人我很喜欢呢。” 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秋水腾出时间为她堆雪人,可见,手里头的事情是真的忙得差不多了,她们都会好好的。 黄氏不生病,秋水好好的,大家都长命百岁呢。 秋水原本想提醒她注意规矩,听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于心不忍,微微一笑道,“小姐欢喜就好,快松开奴婢,奴婢手里端着茶壶呢,别烫着了。” 宁樱吸了吸鼻子,松开了秋水,打量着秋水的眉眼,秋水容貌不俗,在黄氏跟前伺候从不曾抱怨过,甚是忠心,世间,除了黄氏待她好,就属秋水与吴妈妈了,上辈子,她们一一离开了她,这辈子,那些事如何都不会再发生了。 不一会儿,宁静芸来了,装扮依然精致,一身藤青曳罗靡子长裙,外间穿了件织锦皮毛斗篷,亭亭玉立,眉目如画,嘴角漾着浅浅的笑,从容淡雅,举手投足带了些江南女子的婉约,宁樱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紧接着,三房的姨娘到了,宁伯瑾风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