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是想先给争名分的,可是这才发现难地很,干脆围魏救赵,给嫡母争名分。 死人不会说话,可活人可不一样。群臣原本是想用拖字决,拖到皇上改变心意不可。可是靖太妃却不一样,都六十好几岁的人了,还能再活几年呢。亲生的儿子没了,如今庶子倒是出息了,成了皇帝。 可是庶子这般出息了,总不能不孝敬嫡母吧。于是皇帝几乎是声泪俱下,当着内阁的面,说着靖太妃当年在王府中是何等地辛劳地抚育他成人。 虽说都是千年的狐狸了,可还是有人被皇帝这不要脸地劲儿给折服了。谁不知道靖王府的里头那点儿事啊,世子爷是个病秧子身子骨不好,皇帝那会子是个庶出的,却处处出色,倍讨先靖王爷喜欢。 靖太妃简直就把他看成眼中钉一般,又怎么可能会辛苦抚育他呢。可皇帝也不在乎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靖太妃乃是他爹的嫡妻,不管他爹的死后待遇如何,反正靖太妃是差不了的。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早就过世的亲娘,今年四月他便派人前往辽城,将生母杨氏的陵墓迁入到先靖王陵寝中,与其合葬。 可是亲爹娘的陵墓远在辽城,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了。所以他又想着要迁坟到京城。 这又踩着那帮朝臣的尾巴了,一个个恨不得跳起来反对。只听说过帝王陵寝修在京城的,谁听说过藩王的陵寝能修在京城的。关于先靖王的封号争论都还没定下来呢,可是皇帝却已经步步紧逼,叫这些朝臣是顾头不顾腚。 裴世泽这会又上疏圣上了,这会大皇子竟也纠集了新科状元谢忱。恩科状元倒向了圣上,人家还颇不以为然,只回了一句,他乃天子门生,自是该向着天子说话。 凡事只要有个带头的,便能引出一群跟风的。 想当初皇帝在朝堂上是何等的孤立无援,数百朝臣简直是对着他一个人喷。可是自打裴世泽站出来之后,局面便被打开了一个小口子。这会谢忱又站了出来,相比于裴世泽所带领的多是勋贵武官,谢忱可是实打实地文官清流。 之前反对皇帝最盛的,就是这帮子自诩国士的文臣。可谁知这会就从文臣中也分离出了那么一小波,这可比之前裴世泽领着勋贵站出来,还要叫他们愤怒。 毕竟勋贵和文臣一向是泾渭分明的,勋贵站出来,顶多叫文臣骂一句攀附皇上。可是他们这些个文臣的风骨可都还在呢。谁知自己人中间出现了叛徒,这就人心惶惶了。 之前大家敢这般坚决地反对,一是真的存了死志,二则是仗着反对的人多了,一句法不责众。晾皇上也不敢满朝文武都给撸了官职吧。虽然这想法是不要脸了点,可是实在啊。 而谢忱站出来,不仅叫这些个文臣不爽,还叫裴世泽也冷眼瞧着。 又听说谢忱与大皇子殷柏然来往密切,殷柏然还带着他出入纪家和晋阳侯府。 于是便有了今个这一出,赐婚圣旨突然降临的事情。裴世泽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他不想再叫旁人惦记着他的小姑娘了,他想要纪清晨的名字前头,烙上裴世泽这三个字。 不过这没吓着别人,倒是先把他未来老丈人给吓着了。 纪延生虽说会心理准备,毕竟姑娘年纪也大了,谁家十四岁的闺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给他来个这么突然的,纪延生是真的差点儿受不住。 杨步亭扶着他的手臂,赶紧便讨着笑,说道:“这可真是要恭喜纪大人了,得了如今佳婿。” 纪延生一口血淤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恨不得对着杨步亭地脸,狠狠来一句,我呸,哪来的小子也敢拐走我精心养大的宝贝女儿。 可是这个小子,却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二十三岁的男人,这年纪可就比他闺女大太多了。可是却已位列正三品,这年纪在朝堂来说,却又太年轻。说来他这个未来老丈人,都还没他位高权重呢。 他要是敢说这句话,只怕传出去,旁人都要说他不知好歹了,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可纪延生心底是真难过啊,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便意味着要离开自个。旁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