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鑫瞳孔紧缩,寒意从周遭数人心中同时升起:这样的神兵利刃,这样的迅猛出手,要是谢云没有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挡下的话,此刻马鑫最轻的结果也必然是剑折人伤——人伤不要紧,但大内禁卫被一出家人当街断剑,这是何等的耻辱?传出去大家都别要脸了! 马鑫退后半步,嘶哑道:“统领……” 谢云听若未闻,甚至没有回头。 他没看任何人,白银面具后波澜不惊的目光只静静锁在出家人年轻硬挺的面孔上。 而单超眼底惊疑不定,半晌才迟疑着收剑回鞘:“……小僧并非有意,请阁下——” 谢云并未回答,那只挡剑的手径直前伸,搭在了单超的肩膀上。后者黑布僧衣下身材远比他精悍,然而谢云掌中似有一股极其霸道的内力汹涌而来,冷酷、坚决、不容置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单超压得寸寸屈膝,直至硬生生跪倒在地! 扑通。 触地声极其轻微,却又仿佛重若千钧,久久回荡在众人耳际。 谢云缓缓道:“看来你我之间,该是孽缘了。” 侍卫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想要上前抓人,然而谢云一摆手便止住了他们:“退下。” 侍卫哪敢说多一个字,彼此短暂视线交流后便小心退至三丈余远。 青砖街道上只见单超直挺挺跪在谢云面前,两人被拉长的身影却在惨白月光下交叠重合,甚是怪异。单超微微喘息,抬头看向谢云居高临下的面孔:“小僧大胆……敢问阁下数年前可曾去过漠北?若真是小僧故旧,可否请……” “世上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者千万,你如何就知道我似你故旧?” 单超欲言又止。 谢云笑了一下。他被冰冷面罩遮挡的面容在夜色中是有些可怕的,但这一笑慢条斯理,月光下淡红色的唇角,竟令人心中油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人说入了佛门就得六根清净,和尚,你心心念念惦记着故人,怕是不太净啊。” “……” “你那位故旧,该不会是老情人吧?”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位高权重的朝廷命官竟能如此自然地口出轻佻,单超也愣了下,随即沉声道:“阁下开玩笑了。确实那位故旧对我而言有重要干系,但绝非你说的那般……一定要问的话,那人该是我的师父才对。” “仅是如此?” “确实如此。” 谢云就像个将困兽逼入绝境的猎人,饶有兴味地绕着单超转了一圈,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而单超则跪在地上目视前方,月光下可见他神情泰然坦荡,完全没有丝毫心虚和闪躲。 “那么,”谢云停下脚步,从身后俯在单超耳边,勾起的唇角几乎贴在了那结实的颈侧:“——你师父,为何又不要你了呢?” 气息温热,语意悱恻,尾音却仿佛带着冰冷的嘲弄和揶揄。 如果不是靠得足够近,不会有人发现僧人精悍挺拔的身体顿时一震。 “开个玩笑,小师傅别在意。”察觉到单超似乎想说什么,谢云微笑着打断了他,起身望向侍卫:“夜里风凉,我们就不要再多盘桓了。车里可有热水?给小师傅倒杯茶。” 手下动作也快,立刻去车里端起黄铜壶,倒上满满一杯热茶小心送了过来。谢云站在单超身后一手接过茶,另一手却袖口微动,滑落出一只雪白的花苞。 手下眼尖,认出是之前从刘家密室中盗出的那朵据说存亡续断能解百毒的奇花,不由心中愕然,也不知道谢云是什么时候把花从锦盒中拿出藏在手里的。 他还在这疑惑着,便只见谢云随意将花丢进热茶中,噗呲一声几乎不闻的轻响,那花转眼就溶解在了水里。 “……!” 手下大惊,却又不敢声张,眼睁睁看见谢云转手将茶递给单超:“小师傅,请。” 单超有些迟疑,但谢云这样身份的朝廷命官,又温言好语的,也只得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