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口,楼门就被侍女关了起来,再想看也看不了了。 顾惜之看了门口这两个侍女一眼,那冷冰冰的神态如出一辙,若不是脸长得不一样,真会以为是同一个人。不止是这两个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侍女都是如此。平日里她们虽然都称他为小主子,却从来没有人听他的,哪怕是进个门还要请示一番。 又看了紧关着的门一眼,终还是扭头离开。 秋水阁外刘芸正焦急地等着,好不容易盼到安全出来的顾惜之,这才在心底下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等到顾惜之出秋水阁的门,才紧紧抓住顾惜之:“少爷你还好吧?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身上还有伤呢?快让奴婢看看。” 顾惜之赶紧抓住刘芸的手,阻止刘芸掀开自己的斗篷,说道:“奶娘,我没事,先回去再说吧。” 刘芸下意识看了一下秋水阁,也觉得自己出格了一点,赶紧点头应声。等顾惜之松开手后,紧跟在顾惜之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秋水阁后就出了王府,坐上马车回到郊外庄子上。 回到庄子上的顾惜之一直呆呆的,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一动不动,给他端来的水也没有喝,直到刘芸来叫他吃饭,他也还是那个样子。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刘芸看着这样的顾惜之不免担忧。 顾惜之扭头愣愣地看着刘芸,问:“奶娘,你说……我真是公主生的吗?” 刘芸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说道:“这还能有错?你忘了?你跟公主可是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公主又冷落你了?” 顾惜之点了点头,说道:“她连母亲都不让我叫,还嫌弃我现在这个样子,说我这个样子污了她的眼睛,跟我说恢复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就别回去见她。” 刘芸顿了一下,略为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道:“你不要怪公主,公主她就是这个性子。其实她这是在关心你,希望你能好好医治,才故意这样子说。” “那要是我这皮囊治不了了呢?”顾惜之反问。 刘芸心里头下意识就想说治不好那才更好,可那些话刘芸又怎敢说出来,只得安慰顾惜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肯定能治好的,只要能找到好一点的大夫,花点时间就能治好,所以你现在别想那么多。” 顾惜之却跟刘芸倔上了,非要问:“可我就是想知道,要是我治不好了,公主她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再见我了。” “行了行了,一定能治好的,饭都做好了,快去吃饭!”刘芸不回答顾惜之的问题,反而催促顾惜之进去吃饭,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对于刘芸来说,顾惜之就跟顾大牛一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自是舍不得顾惜之难过,又或者是将来更加难过。 谁都不知道公主是怎么个打算,顾惜之这个儿子于公主来说又算什么。 顾惜之知道又问不出答案来了,心里头不痛快,可还是听话地进了屋。 屋子里头,顾大牛正愣愣地坐在饭桌前,看到顾惜之进来,立马眼睛一亮:“少爷回来了,可以开饭了!”说着迅速端碗拿筷,可正要吃饭,筷子被抢走了,打算再拿一双筷子吃,刚拿起饭碗又被抢走了,抬头一看。 自家少爷似乎正化悲愤为食欲,手里端着自己那比常人还要大的饭碗胡吃海塞,顾大牛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赶紧端起另外一碗饭,也胡吃海塞起来,生怕晚一点饭菜都让自家少爷给吃了。 刘芸看了一眼顾惜之,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端起夫妻俩的饭进了房间。刘芸的相公顾仁是个瞎子,吃饭的时候需要有人伺候,所以刘芸一般都是与顾仁一起吃饭,外头则留给两个年轻人。 今个儿外头的‘战况’尤为激烈,两个吃饭的年轻人差点没打起来,原因就为了争夺最后一根青菜。不过到底是顾惜之赢了,平日里饭量不大的顾惜之,这一顿吃得比饭量超大的顾大牛还要多,可怜顾大牛根本没有吃饱。 顾惜之则腆着吃撑了的大肚子,躺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晒太阳。 直到现在顾惜之都未能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比如好兄弟顾大牛都是跟爹姓,再差的也是跟娘姓。可轮到自己这里,却是跟奶娘的夫家姓,当王爷的爹不认自己,公主娘亲也不认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明白,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渐渐地顾惜之就犯了困,蜷缩得跟只小狗似的,在石头上睡着了。 “这孩子,怎么又睡在石头上了。”刘芸摇头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回了屋子,收拾两个年轻人弄得乱七八糟的桌子。 公主的心思只有公主自己能懂,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秋水阁。 顾惜之走后半个时辰,月华棂突然坐了起来,朝一旁侍女伸出了手,冷声道:“把盒子给本公主拿来。” “是,公主!” 盒子呈上,月华棂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当看到里头的蛇吻草时,眼睛便是一亮,唇角却勾起一抹讽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