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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70节


,他算计利用我。我既查出来,定要还回去。”她撇撇嘴道,“而且之前张湍逃出宫去,也是七哥安排,张湍举家迁离孟川,仍然是七哥安排。哪里待我不薄?”

    听其愤愤所言,太子虽仍存疑,到底安心许多。稍加安慰后,便听其将计策娓娓道来。翌日,皇帝下旨,解了太子禁足,却未复其监国理政之权。太子也不失落焦虑,带着罗书玥一同协助海晏河清殿筹办赵令僖生辰。

    二月初九,赵令彻抵达京城,入宫觐见后往海晏河清殿送上拜帖,却是杳无音讯。

    二月十二,靖肃公主双十生辰之宴,于海晏河清殿内铺开,京中王孙贵胄、文臣武将皆获邀出席,席间繁华喧嚷可谓空前绝后。

    是夜亥时,一点微火,点燃帷幔纱帐,继而火势如龙,席卷殿中。

    走水消息瞬时传开,人心惶惶,皇帝勃然大怒。

    子时大火扑灭,赵令僖携皇帝至焚毁宫殿查看,见赵令彻怀抱赵时佼自灰烬中闯出。御医涌上前去,粗略检视之后向皇帝回禀,道是四公主与南陵王性命无虞,但四公主身有烧伤,恐会落下疤痕。

    宫人拿着浸过温水的丝帕简单擦拭去赵时佼面上污浊,皇帝见状,揉着双昏花老眼,颤巍巍走向近前。霎时惊惧悲戚遍及全身。

    赵令彻俯首请罪:“父皇恕罪,儿臣未能护四姐周全。”

    四周寂如死潭。

    顷刻间,皇帝抬脚踹去,赵令彻猝不及防,被掀翻倒地。

    声嘶力竭的厉声叱骂在夜幕下回荡:“她是你姐姐!你躲在她的身后,任她被火烧成这样!你算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

    随后,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一口鲜血喷出,歪倒一旁,不省人事。

    赵令僖慌张撑起皇帝身躯,仿佛撑着一座大山。

    她未曾料到,父皇竟会因此病情加剧。

    二月十三,钦安殿药味深重,久久不散。殿外跪满朝臣,殿内满是皇子公主妃嫔,唯赵令僖与太子二人守在床前,等候皇帝苏醒。

    傍晚,皇帝张了张眼睛,气若游丝,吐出断续字句后,复又昏迷。太子闻之,传令王焕拟旨,七皇子赵令彻德行有亏,不容于天,着褫夺爵位、削除宗籍、贬为庶民。殿内殿外,尽皆骇然。

    多名御史随即上表,弹劾南陵王借安定官场之名、行把控地方权柄之实,历数罪证条条,一应送入内阁。

    朝野震荡,始作俑者却已无暇顾及。

    “公主,茶凉了。”无念手指探过茶盏瓷壁,低声轻叹,旋即嘱咐宫人再换一盏。

    赵令僖捧着本医书魂不守舍,恍惚间应了一声,再没说话。热茶送来时,无念端到其眼前,低声劝道:“昨日御医诊脉,说公主是心火旺,多饮茶水,少思少虑,口舌溃烂自会缓解。”

    她就着茶盏啜饮一口,不慎烫到舌尖,无念急忙将茶盏搁置一旁,唤人取来凉茶。

    “无念,先前张湍昏迷不醒,几个僧人在院中敲敲念念,他便醒了。”她蓦然抬头,“你说是不是该找那些僧人来,去钦安殿敲敲念念?”

    “公主,所谓经文佛陀,都是虚假,前人杜撰来自欺欺人的。”无念将手中佛珠缠在她的腕间,“若求心安,我代公主在钦安殿诵经祈福,以求皇上早日痊愈。”

    “那你快去。”她催促道,“每日多念几篇。”

    无念无奈应下,还未出门,忽见远处有人本来,仔细分辨后,他出言提醒道:“公主,庄宝兴回来了。”

    庄宝兴自孟川归来,带回个好消息。哪怕知晓皇帝病重,有意遮掩喜色,可话出口时,难免带点儿喜气:“公主,临行前张大人给我一个锦囊,叫我到地方了打开。公主定猜不到,属下到地方打开一看,照着锦囊指示,将谁找回来了!”

    赵令僖心中烦闷,拿着医书扣上脸颊道:“别卖关子。”

    “公主稍等,她身子不大方便,赶不得急路,我们路上走得慢了,不然早该到京城了。”

    凉茶刚巧送到门前,遇到庄宝兴带回的人,那人伸出一双皴痕交错的手掌,从宫人手中接过凉茶,缓缓送到赵令僖面前。

    “公主,喝盏凉茶消消火。”

    她闻声蹙眉,旋即抬头,医书滑下,视野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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