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成火龙,照亮山谷一隅。 次狐压低灯盏,只照脚底四周,以防有虫蛇游近。 “公主,可要回去?”次狐细声细语问着。 原东晖指挥护卫搜寻山谷,很快就能找到眼前来。如果决心躲藏,山谷中倒也并非无藏身之地,但依张湍所言,谷中虫蛇遍地更是危险。况且即便趁着天黑藏入山谷,也非长久之计。 她细思片刻,回头问道:“张湍,与你随行的是何处官差?” “两人出身陵北州府衙门,三人来自京城。” 担着伪造玺印、假传圣旨两项罪名,地方衙门无权决断,是内阁议后,调派钦差官兵带着降罪旨意赶赴陵北,将张湍捉拿归案。钦差带队,陵北州府衙门遣十数名官差,护送押解队伍一路回京。 可惜一遭泥流冲过,押解队伍只余零散几人。 虽说张湍罪犯欺君,但事出有因。其在陵北稳住了局面,使陵北不至乱象频出,保百姓得以安稳太平,实为大义之举,凡知情者皆敬佩其所作所为,自不会因此为难于他。官差离京前又得王焕叮嘱,从奉旨捉拿到押解回京,这一路上官差们都很照顾他,见他病体虚弱,甚至请郎中为他诊病开药,一路且行且养,才能有今日看似康健的张湍。 忆起此事,张湍心中不免哀痛,即便是天灾难避,结果终究是无辜官差客死他乡,甚至尸骨无存。 她不知其中曲折,更不知张湍心中悲戚,在听过张湍所报人数后,若有所思问道:“可信吗?” 这五名官差是否可信,仓促间,张湍不敢妄下断言,只暂敛悲意,凝神暗自推测。 倘若先前所问回京途中遇险情况,赵令僖未有遗漏,仅此海夕谷一次暗藏凶险,可推断幕后之人显然更希望赵令僖死于“意外”。如此看来,不会是民间有志之士所为。 再看此前鹿趾驿馆及宛州城外两次险况,前者亦似暗害巡察钦差意外伤及公主,后者更是灾民气愤冲动之举,即便查证,也只能查到南陵王头上。赵令彻久在赵令僖身畔,更是同在军营月余时间,想造些意外取她性命并非难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何况单论个人了解,张湍亦不认为赵令彻会是对兄弟姊妹痛下杀手的人。 今日傍晚时,押送官差与护卫闲聊时曾提及回京路线,赵令僖舍近求远绕道南陵,往南陵王府探视南陵王妃,于王府小住三日。离开南陵省境后,又不顾路途遥远,多次绕路访山涉水游乐。 曾经栽赃赵令彻,却又避开南陵地界,多少显得有些怪异。是两批人不谋而合先后动手?还是惧怕在南陵及周边动手会被赵令彻抓到把柄? 假如诱导赵令僖游览海夕谷的护卫与提前探查谷内情形的原东晖皆是受幕后之人指使,此人当是对赵令僖十分熟悉,且非寻常位高权重者。几个可能人选在心头依次闪过后,张湍神情愈发凝重,好在四周光线晦暗,不易被人察觉。 犹疑片刻后,张湍抬眼望着已经开始移动的火龙,终于有了结论:“倘若公主认为湍是可信之人,这五名官差亦可信。” 闻言,她回看张湍一眼,随即向次狐道:“把灯举起来。” 黑夜中浮起一盏灯光,护卫队伍中有人一眼看到,当即禀明原东晖,原东晖带队从速奔来,脚底生风,拨动两侧草叶。三人站在原地等候,不消片刻,护卫便已赶到。 不等原东晖请罪,她率先发难道:“原东晖,你好大的胆子。” 原东晖不明所以,心中惴惴,当即半跪下身:“末将护驾不利,请公主降罪。” “护驾不利,赏四十杖。”她接过一支火把,微微屈膝,稍探身向前,旋即将火把探至原东晖脸侧。火焰在脸侧燃烧,火舌几乎可以舔到他的耳朵。灼烫感紧紧贴附上肌肤,使他鬓下很快淌出汗液。火光在他脸上铺出橙红,照着汗液M.coMIC5.CoM